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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行了一段,才发现二人目的地相同,都是前往上苑贵宾阁的。
楚归入了大厅,还没来得及说话,先被白术抢了一嘴:“管事,听说下月名花宴,我春草堂的名额已定给了重楼,此事可当真?”
辛夷有些没脸,当着水生师徒的面,被自己手下的小倌如此质问,哪怕这是他以往最最疼爱的头牌,那也太没规矩了些。
面色立刻有些发黑:“是又如何?重楼献技那晚你也在场的,他的水准你心中没数么?”
白术此时也注意到了有外人在场,两位皆是白衣,年轻的完全没有印象,年纪大些的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天下闻名的琴技大家,浣水楼的管事水生公子。
他也知道刚才的疑问怕是有些冒失了,可是转头一看,那个重楼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幅与我无关看热闹的架势,心中的火焰就蹭蹭的冒了出来。
这该死的家伙,刚一挂牌就抢走了自己最大的客人,如今却是连花魁赛的名额也要抢了?脑子一热,顿时秃噜了嘴:“那我不管,你早就答应我的,莫不是你嫌我那的二百金还不够,还需多些买路银子?”
这话一出,辛夷脸都绿了。
重楼还没来春草阁之前,够得上参加名花宴初选的,整个堂里也就那么三位,白芷白术两兄弟,再加上个商枝。
在他看来,这三人的技艺水准相差不大,商枝擅长歌咏,胜算估计还能大上那么一丝,可毕竟也就微微的一丝,选谁不选谁的基本没什么区别。
其中白术最是心切,很想趁此机会令花名更甚,又怕竞争不过,于是干脆私下里与他做了些勾连。
只是他万没想到这等舞弊之事会被人当众揭发出来,原来本是堂内的一点小小纷争,搁到了外人面前,那就分明是在显露他处事不公,毫无章法了。
水生没想到能碰上这么一出,这春草堂的参选名额居然是银钱决定的么?立刻对辛夷此人的印象跌到了无可再跌,这种毫无荣誉感,眼中只得钱的庸人能养出什么好货来。
转眼向一旁看去,同时进来那位,应该就是那个叫重楼的,与别家的小倌比起来,脸倒是绝美,个头却太高了些,衣着与姿态也糙到不能看,笑嘻嘻一旁看热闹的模样和那些市井粗鄙之人毫无区别。
他那份打探的心思迅速淡了,见那红牌还扯着管事的衣袖不依不饶,顿时又是轻蔑又是好笑,自家如临大敌的上了门,却是见了这一窝的俗货,人言可真是不能尽信啊,也不知这辛夷撒了多少的圆币,才让重楼突然得了偌大的名声。
不想再掺和这场闹剧,水生仪态万方的说:“辛夷,既是你家中有事,那我和东流便先告辞了,改日再叙吧。”
说完,也不理这管事的反应如何,带着自家弟子拂袖而别。
辛夷很想追上去给人解释解释,却被白术一直拽着不放,他顿然觉得这怕是有生以来最丢脸的一天,尤其还在他仰慕多年之人面前,气急了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此甩到了白术脸上。
一直娇养的春草堂头牌哪里经过这阵仗?嫩白的小脸立刻红肿起来,五根鲜红的掌印无比的明显。
白术被打懵了,回过神没搭理动手的人,却以更加凶狠的眼色瞪向元凶,心中的怨毒简直要满了出来。
楚归一脸的无辜,他一吃瓜群众而已,进门后半个字没说过,也不是他动手打的,这迁怒也太过莫名其妙了些。
懒得再看这幅阴间嘴脸,他略略的和辛夷点个头:“应该是没我什么事儿喽,先回房了,参赛用的曲目我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转身出了上苑,身后管事与头牌之间的对骂声一浪高过一浪,他在心中摇摇头,这和自家教习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秉性能差了十万八千里去。
回到自己房间,忽然察觉有一丝的异样。
楚归寒毛一竖,周身立刻绷紧了,呼吸也暂时屏住,一个换影到了里间,却是立刻泄了气机,语带欢欣的叫了一声:“柳傅!”
生意窗边站着的青衣人回过头来,一张平凡到没有任何特色的面孔上露出丝笑意,轻轻答了个“嗯”
。
“是来见我还是我姐?”
楚归促狭的问完了,才想起来这不是如意楼,柳傅能找到这里,必然是已经见过堂姐的了。
立刻反应过来,接着说道:“有我的生意上门?”
破风声微起,他眼疾手快的自耳边截住了一枚蜡丸,搓开了,取出帛书略扫过一眼,尔后点起蜡烛将其付之一炬。
帛书燃起的火苗在掌中忽明忽暗,楚归却是想到了好笑之处,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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