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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桩谋反案的卷宗阿四看过,昭宗年间,当时的太上皇还是太子正值临盆,推算齐王和晋王的生辰,正好能对得上。
而齐王与谢有容是同母兄妹,生母清河郡主,只剩下温太主所生的齐王。
齐王和晋王的身世虽不为外人道,上一辈的大人并不对孩子们加以隐瞒。
也就是说,明面上是太子临盆,真正生产的人是清河郡主和温太主,借机谋事的人却是温太主的驸马家。
至亲至疏夫妻,多少讽刺就在此间了。
“所以说啊,杨子青的母亲是个相当有远见的女人,将孩子们送到了温公主府上,避开一劫。”
姬若木半垂着眼,补上最后一点,“聪明的孩子总是记性很好,她们从不忘记母亲,也无法忘记母亲。
甚至要比她们甘心安于现状的男兄杨子青,记得更深。”
为了数十年前的仇恨,搭上自己和孩子性命,这真的值得吗?
杨家二女真正憎恨的是谁,是下令抄家灭族的昭宗,还是太上皇,亦或是大周皇室?
无论她们憎恨的是谁,当彼此的力量差距过于悬殊时,她们拼尽全力算计的结果,只是那一支肮脏的羽箭。
差一点带走姬若木的性命,葬送了崔家满门。
姬若木排布了粉墨登场的一场大戏,唯独算漏了这一支羽箭。
“吴氏确实死了?”
姬无拂不能理解这份血海深仇的分量,但是这个结局显然不尽人意。
姬若木道:“见到尸身之前,任谁也不能下定论,崔家的人头一个也没少,吴家人丁凋零,即使吴氏活着,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所以,整件事确实和长姊有莫大的关联。”
姬无拂啪嗒扑倒在桌案上,脸一侧贴在纸张上暗自咬牙,颓丧极了,“兜一圈回来,这仇却无处可报。
左相处根本就是长姊特意没让人告诉,二姊也只能认了这个结果。
不对……太子的生母是宰相的话,哪个皇帝都不能安寝吧,这下不用猜了,再过十天半个月的,二姊被立为太子的消息就要传讯四方了。
三姊看似平白吃了个哑巴亏,实则连锅端了好几门世家,更是把崔家送到陈文佳的刀尖下,完成了她对好友的誓言。
说到底,只有我啥也不知道,在外面溜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安稳半年,又主动跟着长姊出来了。”
姬无拂越说越委屈,策论更不愿意写了:“长姊要补偿我,帮我把这篇文章剩下的写了吧?要写的粗浅些,才像是我自己写的。”
姬若木揉揉妹妹朝上的耳朵尖,督促她赶紧起来继续写:“离京前,我不是问过你了?你自己说不后悔的。”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姬无拂大声叫屈,“连长姊都玩不转的,我才不去跳那个坑。”
姬若木掐指一算,距离怀山州还有三日的路程,顺毛安抚道:“嗯嗯,好了,天快亮了,写完刚好从驿站发往新都,你我就能继续上路了。”
憋着一口气写完了策论,姬无拂摸着该吃早膳的干瘪的肚子,面朝窗口,在阳光下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侍从估摸时间端着早膳进院子,姬无拂趁着时间歪头问长姊:“我年纪小,后悔是来得及的,但是长姊真的一点儿不后悔吗?”
从权力中心的太子变成闲散亲王,说是一夜之间跌落凡尘也不为过。
“我不年轻了,所以才要尽快走出来看看。”
姬若木的大母是崔家养的舞伎,舞伎也是双生子,因年轻貌美被两户主家分别买回,十几岁难产生了一对双生子,这对孩子就是崔孺人姊妹。
姬若木的生母十五六岁的年纪上,又死于难产,崔孺人衣食无缺也没能活到五十岁。
同胞的男弟死在边关外,崔孺人在姬若木的怀里咽气,她心里对未来的寿数大致有数。
人的寿数就和身体发肤一般,受之于母。
太上皇与皇帝母女相差二十岁,太上皇至今精神矍铄,皇帝更是龙精虎猛,而姬若木才三十四岁却时常感到精力不足。
注定活不过皇帝的太子,要怎么做才好?
要么如皇帝当年逼宫更进一步,要么在储君位置上熬到头。
姬若木都不太想选,于是她坐在烟云浮动的野外驿站中,给早年逃学酿下苦果的妹妹补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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