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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树枝错落,小姑娘在白梅的清气下一点点平复下来,讷讷道:“我,我太急了,我外祖母躺在病床上两天,下不了地,水米一日不曾沾牙了。
我想着,宫里送来的粥必是好的,给我外祖母喝上一点,她的病许是就能好了。”
内官摇摇头,温声道:“非不许你领,只是一人一次只领一碗的规矩不能破。
你若是想替你外祖母再打一碗,需得从头排过,明白了么?”
小姑娘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诺诺地说“明白了”
。
她也不知道。
她是真不愿同长公主有更多交集。
客人当着主人面说小话其实是挺不礼貌的一件事儿,但长公主是个体面人,并未计较许多。
侍子在旁耳提面命,抬手给谢瑾的空酒盏再度满上了。
谢瑾举着酒盏,接了长公主“她的朋友即是我的朋友”
这句话:“能得长公主赏识,是佑之之幸。”
长公主的神色却愈发淡了一些下去,不知是因着不想听这些客套话,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她蓦地抬起手,白而纤长的五指从碗筷上方晃过去,执起了铺在一旁的湿帕。
她慢条斯理地擦掉了手上莫须有的污渍,指着桌上的酒坛说:“这酒埋在后山二十年,不知合不合谢将军口味?”
谢瑾猛地点头:“此乃下官喝过的酒里顶好的,下官倒找不出词来形容了。”
长公主颔首,继而转向季平安,问:“小季大人呢?”
季平安没立即接话,直到谢瑾在桌下的手风火轮似的火急火燎捅了她不下十回,她才慢吞吞说:“下官不爱饮酒。”
非她扫兴,只是她忽然觉得自己同长公主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
谢瑾每回在她面前提及长公主时,她都会生出一种“胆战心惊,唯恐那事东窗事发,将她与长公主的关系暴露在人前”
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同长公主已然相交经年,彼此熟络,是顶好的朋友了,却要在明面上装陌生人。
可是她们分明前两日才认识,且自己并不打算同她有过多的来往。
还是早日表明立场为好,不然越拖羁绊越深,反而不好割舍。
季平安想定了,又补了一句:“不爱饮酒,故此品不出酒的好劣。”
季平安说完这句,才将目光从酒盏上收回来,对上眼前人的视线。
而后她发现,长公主正深深盯着自己瞧。
季平安遂客气地抬了一下杯盏,笑道:“下官敬殿下一杯。”
长公主将碎发捋至耳后,无动于衷地坐着,须臾,淡声说:“不爱饮酒便无需敬,原是我为同大人道歉才抬上此酒的,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玉炉里的炭火还在兢兢业业发着热,但殿内的温度似是骤然冷了下来。
谢瑾还在状况之外,神情比天桥下的叫花子还要懵,不明白气氛怎么突然就降成了冬日里的池塘。
她暗中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季平安的腰,错愕地问:“你何时不爱饮酒了?在军营里不是能喝八百杯?”
季平安瞥她一眼:“晌午喝伤了,这会子喝不下。”
“便是喝不下也不该如此说。
你瞧,长公主的脸色都变了。”
“你从哪儿瞧出她变了脸的?”
季平安问,“她不是一直面无表情?”
谢瑾:
谢瑾忙替她那陡然吃错药的朋友擦屁股:“殿下,佑之晌午喝过了头,这会子未全然清醒,说话口无遮拦,下官替她陪个不是,殿下海量,切莫计较。”
长公主细而弯的柳叶眉在不知何时点上的灯火里挑了起来,神色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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