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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闻着浓郁的血腥味在屋内见着了裴熠,他翻开衣袍查看裴熠身上的几处伤口,面色一沉,急声道:“伤侯爷的剑上啐了毒。”
霍闲大半衣袍还沾着裴熠的血,他看见裴熠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周边晕染着一圈黑色的血已经凝了,便问秋白:“需要什么?”
秋白探了脉,“待我用银针逼出毒素,侯爷性命尚且无碍。”
秋白将一干人赶出房内,便开始施针。
“性命尚且无碍是什么意思他”
纪礼在慌乱中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候在门口了。
“是啊他什么意思?”
司漠指着门,有些错愕的问道。
霍闲猛地转身,被纪礼拉住:“你干什么?”
他紧锁眉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木门,说:“换件衣裳。”
他胸口染着大片的血,看上去是有些骇人,纪礼松了手放他回屋。
阿京将药盒紧紧捏在手里,提心吊胆的垂首。
“给我。”
霍闲死气沉沉的脸上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阿京不敢抬头看他,这是他舍生(二)冬月的雪连绵不断,两州交界之地不断有灾民冻死的事情传到谒都,这一日户部又呈了折子,户部主事费冕将柳州的灾情所用的一应开支呈奏,他在曹旌手下办事,上头又有定安侯压着,他不敢不勤勉,一连熬了好几个夜,才将这份折子上的内容核实上奏。
暖殿里他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心里很是忐忑,不时的用余光瞥向右侧,他没料到会碰上李璟。
“好个韩显,贪财贪到了灾民身上。”
天熙帝看了李璟的折子,怒气不止,他一动气,便忍不住重咳了两声。
下头两人听了天熙帝的咳声,齐齐跪下道:“皇上,保重龙体。”
李忠义上了热茶给天熙帝润桑,天熙帝抬手叫他们起来回话。
吏部尚书李璟是圣德年间的吏部侍郎,早些年在提拔官员和任用上举贤任能,后来因为疏忽,遭受过一些官员的非议,但天熙帝念他为朝廷殚精竭虑半生,加之娄廷玉无意尚书之位,便一直留用。
在担心之余李璟仍面不改色的应道:“韩显任免地方官乃吏部之责,臣愿领其责。”
李璟的两鬓已经斑白,他沧桑的面上仍旧有一股不可忽视的风骨。
这风骨落在天熙帝眼里,成了天熙帝坚固的依靠。
李璟是寒门出生,先帝尚在世之时他便已是吏部侍郎,新帝登基,吏部尚书因病告老还乡,天熙帝才将这吏部尚书一职交与他,同时也将娄廷玉提到他原先吏部侍郎的位置,可这些年比起尚书,娄廷玉这个吏部侍郎要威风的多。
娄廷玉任职户部的时候,太后还在垂帘听政,彼时天熙帝还刚满外傅之年。
天熙帝喝完茶,面上稍稍缓和了一些,看向费冕。
“费卿对此事有何看法?你亲历柳州赈灾一事,当对此有所了解。”
天熙帝忽然把话递给费冕。
这本不关他的事,可皇上问话,他不能不答,可怎么答成了难题。
韩显是娄廷玉提拔的,可娄廷玉明面上是皇上升的吏部侍郎,实则不然,况且眼前还站着吏部尚书,这话怎么也轮不到他来说,说了便是逾越,出了这扇殿门,李璟会如何想,可要是不说便是违抗君命。
费冕顶着两个黑眼圈,蹙眉深陷,片刻后,他才上前磕头,说:“一应赈灾事宜皆由曹大人亲办,臣虽然帮衬统计和支调却谨记曹大人和定安侯吩咐,并未和韩大人有过交涉,因此臣不敢妄下定论,但据臣对往年柳州的税收的判断,确实不至于此,韩大人任职柳州确是吏部之责,可断然不是李大人一人说了算的,既如此,臣以为也不应由李大人一人承担。”
李璟未料到他年纪轻轻说话办事竟如此圆滑,不由得侧眸多看了他一眼,费冕恭恭敬敬的颔首微笑。
天熙帝沉默片刻,说:“费卿说的也不无道理,此事待定安侯回京再议。”
费冕心中松了口气,天熙帝对他的这份奏折大加赞赏,除此之外,他还按曹旌教他的,将灾后的各项事宜也一并加在奏议之中,曹旌深谙国库并不多富庶,便想了很多法子,在不亏损国库的基础上替灾民解决了许多善后事宜。
出了殿,费冕摘下了长翅帽,抬手擦拭额上的虚汗,颔首说:“李大人。”
原户部尚书蔡闫革了职后,户部主事也便一同革职,他是原先就同曹旌一起共事的巡官,无论是辈分年龄还是官职大小,他都是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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