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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像一滴墨水，滴入了一杯本应纯净的水中，瞬间污染了所有。
他尝试了几次。
每一次当他开始凝聚意志，告诉自己“要坚信”
的时候，潜意识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你正在尝试坚信”
。
结果，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他的意志力根本无法压缩到那个临界点，便在内部的矛盾中自行溃散了。
这是一种近乎无解的悖论。
陈阳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他放弃了首接创造元力的想法，转而开始思考如何锻炼“信念”
本身。
如果无法首接达到终点，那就一步步地铺设通往终点的路。
他需要一种方法，来剔除自己意识中的所有杂杂念，将意志锤炼成一块绝对纯粹、绝对坚硬的“精钢”
。
一个灵感，从记忆宫殿中那座名为“数理院”
的偏殿里升起。
几何。
那是人类逻辑中最纯粹、最简洁、最不依赖于情感的知识。
一个全新的，枯燥到足以让任何智慧生命发疯的修行计划，在他的意识中成型。
他将那团元力光源暂时推远，确保它的光芒不会干扰自己。
然后，他将意识彻底沉寂下来，在宫殿外的虚无中，开始观想。
他观想的第一个物体，是一个完美的球体。
没有颜色，没有材质，没有光影。
它只是一个纯粹由“球体”
这个概念构成的，绝对光滑、绝对标准的几何体。
他的任务，就是用自己的意志力，维持这个概念球体的存在与稳定。
这个过程，比他想象中要痛苦亿万倍。
念头刚一升起，那个完美的球体就在他的意识中成型。
但仅仅维持了不到一息的时间。
球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它时而被拉长成椭球，时而又塌陷成一团不规则的烂泥，最终“砰”
的一声，彻底溃散成最原始的意识乱流。
每一次崩溃，都像有一把无形的锉刀，在他的灵魂上狠狠地刮过。
那种源于精神本源的刺痛，让他整个意识体都为之颤抖。
但他没有停下。
崩溃了，就重新凝聚。
扭曲了，就用更强的意志力去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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