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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礼的时间到了。
清晨六时许，帝国阵地上的炮火终于稀稀拉拉地停歇了。
仿佛把所有家底都倾泻完了一样，硝烟中再无新的轰鸣声响起。
只有几门老炮还在象征性地冒着黑烟，像是迟暮之年的老叟在努力维持体面。
随之而来的，是帝国步兵部队的前进号角。
那声音在晨雾中飘荡，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庄严感。
“前进！
线列展开！”
军官们骑着战马在队伍侧翼高声嘶喊，传达着命令。
阵列缓缓移动，像一堵草绿色的人墙，在破晓微光下踩着节拍推进——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每十人为一组，两翼配有短管火绳枪兵，居中则是持刺刀的线列步兵。
仿佛一场二十年前某场阅兵的录影重现。
问题在于——这是实战。
脚步声踏在泥泞土地上，一些人甚至还穿着草编鞋，或者干脆赤足。
每行队伍中都有人在低头查看脚下，生怕踩到碎石或是什么尖锐的炮弹碎片上。
更前方，几位帝国军官依然举着指挥刀，大声呼喊着作战口令，仿佛这场战争只要喊得响亮，就能胜利。
“他们……是在进行一场马戏表演吗？”
约瑟夫站在雷瓦尼亚侧翼炮兵阵地的观测塔上，冷冷地看着那支“浩浩荡荡”
的进军大队。
副官无言地点点头：“如您所料，他们依旧采用的是线列推进战术，缺乏散兵掩护，前沿无侧翼机动兵种……我们可以将其定义为一次大型送死活动。”
约瑟夫伸出手，在空中做了个切割的手势。
“开火。”
命令顺着密布阵线的通信缆线迅速传达。
下一秒，布雷维亚平原的另一头，雷瓦尼亚炮兵阵地发出了整齐的轰鸣声。
轰——！
！
低沉而强劲的爆炸声齐齐炸响，雷瓦尼亚的现代化火炮开始怒吼。
野战炮与加农炮协同构成的弹幕网络，搭配着专为对密集步兵设计的霰弹与爆破弹为正在前进的帝国军团送去了一份大礼。
帝国士兵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那尖啸声从何而来，就被半空中炸裂的榴弹撕成碎片。
第一波弹幕准确地命中了他们整齐划一的第一列。
爆炸将整块大地撕碎，血肉与土块飞溅数米高。
第二排立刻陷入慌乱，士兵们下意识地向两侧逃散，但军官仍在高声怒斥，逼迫他们维持阵型。
结果只让更多人暴露在下一轮炮火下。
“第二波弹道校正完毕，间距压缩三十码。”
“装填完毕，等待指令。”
“全线预备，三……二……一，放！”
轰轰轰轰——！
！
第二轮炮击几乎是无缝衔接地覆盖而至。
这一次，是覆盖整片区域的交叉火力。
炮弹落点以帝国前进路线为核心呈扇形铺开，精准地封锁住他们退却或集结的所有可能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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