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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
从第一次见到洛维恩，到他提出了要我们“清理”
人类的据点的时候。
我就知道他不可能是那种只会在树冠间唱歌、在溪水边织布的精灵。
他身上那股锋利得几乎带着金属味的气息，早己把他与那些“老顽固”
隔开。
而他的话，正印证了我最初的判断——如果一个族群的每一个成员都极端排外、固执、甚至本能地排斥理性与改变，那么在群体层面，它的灭亡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艾尔让我看到了精灵文明中想要改良的一面，她相信可以在根基上嫁接新的枝叶。
而洛维恩则是要把这棵老树连根拔起，再用钢铁和火焰重塑一棵新的出来。
两条路，方向或许差别巨大，但都殊途同归。
我心中缓缓升起一个念头。
这或许是雷瓦尼亚更好的一个机会。
如果洛维恩说得没错，精灵内部还潜伏着为数不少的“革命派”
，那么只要帮他建立起这个所谓的“文明国度”
，整片大陆的权力版图就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剧变。
原本我的设想是走温和的渗透路线，用贸易、技术和文化，把精灵世界一点点改造成我需要的样子。
那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可若是走洛维恩的路，只需要短得多的时间，就能让这片大陆的局势彻底倒向我这一边。
我缓缓抬起头，与洛维恩对视。
“你的提议……”
我轻轻点了点头，“值得认真考虑。”
他眼中的金色像被火光点亮了一瞬。
“但这种合作，需要安静的环境和足够的时间来谈细节。”
我顿了顿，唇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今晚，你再来单独找我。”
洛维恩目光微动，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缓缓起身，退回到长桌一侧的位置，姿态沉稳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在这时，厚重的橡木门被轻轻推开。
艾尔端着一个银盘走了进来，香甜的气息很快弥漫了整个会议室。
她的神情依旧温柔而明亮：“刚出炉的小点心，你们都尝尝看。”
我接过一小块金黄的点心，轻松的笑着道：“看起来很不错。”
洛维恩同样伸手取了一块，唇角同样挂着微笑，仿佛方才那番足以颠覆大陆格局的谈话从未发生过。
我们三人一边品着茶点，一边闲聊着一些无关紧要话题。
空气里，糕点与茶的香味盖住了所有暗流。
只有我和洛维恩心里清楚。
今晚，才是这场谈判的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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