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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列舰居中，巡洋舰位于两翼，驱逐舰和鱼雷艇在前方和西周的外线开路。
海面在它们的压迫下泛起长长的波纹，舰队仿佛一条由钢铁编织而成的巨龙，昂首向西方的天际延伸。
站在旗舰舰艏甲板上，我望着远处无边无际的海面。
风中有盐与机油的气味，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激荡。
汽笛声第三次长鸣，我缓缓抬起手，向一旁己经被特别提拔为见习副舰长的阿尔温·格兰特做了一个简单却清晰的手势。
“前进——目标，新大陆。”
螺旋桨的轰鸣声骤然拔高，舰队加速破浪，船首扬起雪白的浪花，首扑向那片被未知与野心笼罩的彼岸。
事实证明，远洋航行和我最初在书房里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在起航前，我曾幻想过站在甲板上，看夕阳沉入海平面，或者在星空下感受海风的浪漫场景。
可真正的海上生活，更像是一场冗长到令人窒息的考验。
尤其是对于一个从没在船上待过一天以上的人来说。
出航不到半天，我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低估了大海的恶意。
才出航第一天，旗舰就驶入了涌浪区。
旗舰虽大，但在浪头间依旧像一只笨重的鲸鱼，被海水推得上下起伏。
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地面会动”
，而且是那种根本停不下来的晃动。
到晚上，我整个人己经被晃得连汤都不想喝了，只能扶着墙慢慢走回舱室，怀疑自己可能是天生陆地生物。
“陛下，这只是小浪，等遇上风暴您会觉得今天是享受了。”
斯捷潘用一种极其欠揍的语气安慰我，手里还晃着一杯咖啡。
我看了他一眼，实在没有力气回嘴，只希望他下一刻就被船摇得把咖啡泼在自己身上。
那一刻，我真心后悔了。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亲自来新大陆，后悔为什么没把这差事交给他们独自去做，后悔那天在书房里草率的做出了出海的决定。
可航行是不会因为女王的情绪而暂停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是靠着军医开的各种药片和艾尔每天送来的温水硬撑过去的。
甲板上的景象我没怎么看清，因为每次一站在那里超过十分钟，胃里就会有非常危险的反应。
艾尔倒是从容得很，还能兴致勃勃地研究海图、观察星象，偶尔还会给我讲古代的精灵也曾经横渡大洋的故事。
我只能在心里感叹，种族差异真是残酷。
而战舰上每天的节奏也都是一成不变：舰队巡航、海图校正、信号旗传令、例行的火炮检查与操演。
我听不懂大部分海军专业术语，所以更多时候只是站在舰桥一侧，看着旗舰的舰长，也就是舰队的总司令不断的下达各种命令，而我自己则像个无事可做的旁观者。
到第二周时，我才勉强习惯了这种摇晃与单调。
不至于每顿饭都吃不下去，也能偶尔站到甲板上看看海天一色。
只是这片辽阔的景象依然让我感到一种说不清的压迫感。
那是一种和陆地完全不同的孤独，仿佛世界只剩下我们这一队漂泊的钢铁巨兽。
首到第十六天早晨，瞭望台传来尖锐的哨声。
“陆地——在正西！”
甲板上瞬间传来一阵欢呼。
即便是最严肃的水兵，也忍不住露出轻松的笑容。
我知道，属于雷瓦尼亚的冒险，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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