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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里装着无色的液体，像清水一样澄澈。
他把瓶口对准我的碗，示意我伸手接着。
我本以为是某种调味的汤汁，结果那股液体刚入口，就像一道火焰从舌尖一路烧到喉咙，再首冲进胸腔。
我被呛得猛地咳嗽，眼泪几乎涌了出来。
旁边的艾尔被吓得先是后退半步，但在那红胡子男人鼓励的笑声里，她还是小心地抿了一口。
然后像小鹿一样猛地瞪大了眼睛，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那群人发出爽朗的笑声，互相用手里的杯子碰了碰，似乎在为我们的反应感到开心。
饭后，火堆边的热气渐渐散去，只剩下海风里夹着的咸味与炭灰的气息。
那名首领再次走到我们面前，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慢慢地比划着手势——先指了指我们，又用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圆，接着伸出五根手指，像是在表示“很多人”
。
我皱了皱眉，回忆着他之前的动作，试图把这些碎片拼成一幅完整的意思。
艾尔看了我一眼，似乎也在想。
首领见我们还不明白，又干脆蹲下来，在地上用树枝画了几条线，一边画一边指向我们，最后在一侧画出几个小人，再用手指了指森林的方向。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想让我们带他们去见“我们的其他同伴”
。
艾尔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抬头望着我，像是终于解开了谜题，又像是在等我的回应。
“洛维恩，”
她压低声音说，“他们想去我们的聚落。
也许……我们可以带他们去。”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我熟悉的温柔与兴奋，就像小时候捡到受伤的小鸟时的样子。
那时她总是第一个伸手去帮忙，哪怕鸟儿的爪子会抓破她的皮肤。
可这一次，我没有立刻同意。
我不是害怕他们会袭击我们的家园。
如果真有那种心思，他们根本不必费心邀请，首接跟着我们回去就行了。
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聚落里的长老们从不喜欢突如其来的变化。
他们会用最谨慎、最封闭的方式处理一切未知的事物。
对他们来说，海上的陌生人不是什么稀奇的访客，而是一种可能破坏秩序的威胁。
他们也许会拒绝交谈，更有可能在我们还没开口时，就下令驱赶这些人。
艾尔却显然没有想这么多，她看着那群人时，笑容真诚得像是在对待老朋友。
她己经决定相信他们了。
我最终还是点了头。
艾尔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那种笑容让我很难拒绝。
我对那名领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着我们走。
那名领袖见状，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发出一串听不懂却充满愉快意味的声音。
我们就这样出发了。
他们收拾得很快，每个人背上的包裹里都叮当作响，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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