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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地上立着十几根粗壮的木桩，连成半圆，把一片区域围了起来。
里面有几顶用兽皮和帆布搭起的帐篷，篝火在风里摇曳，映出一群陌生的身影。
他们身材高大，有的皮肤苍白，有的带着风吹日晒后的古铜色。
身上绑着一块块泛着暗光的铁片，手里握着长矛，还有形状奇怪的棍子，木头的身子，却有一截黑色的短管闪着冷光。
火光映在他们的脸上，我看见有人在用油乎乎的布料那根短管的金属口，还有人在打磨着刀。
空气里混着炊烟、汗水、油脂和金属的味道，和森林的气息格格不入。
艾尔的手轻轻攥住了我的手臂，像是要把我拉回去。
她的声音很小：“他们……不是精灵。”
我笑了笑，却没挪开视线：“当然不是。”
“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
我盯着那些篝火旁的人影，心里的好奇几乎要溢出来，“但我想知道。”
当时我们都还不知道，那是人类的第一批冒险者在这片大陆上建立起来的众多营地之中的一个。
我们只是站在林间，隔着夜色与火光，看着那些和我们完全不同的生物在海风中交谈、进食、磨亮他们的武器——像是在迎接某个谁也无法预料的黎明。
我本来只是打算带艾尔来看看。
可一旦看见那些篝火和陌生的影子，我就不想走了。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让我着迷。
有人在篝火上架起铁锅，煮着浓得像泥的汤；
有人把长矛一根根插进沙里，检查矛尖的锋利程度；
还有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木箱旁，拿着一根羽毛在划着什么图案。
我甚至看到一个矮个子男人，把那种木头身子、黑色短管的家伙抱在怀里，小心地打开一个了腰间的布袋子，从里面倒出了几颗黄铜色的小东西，像是金色的小浆果一样的东西往里装。
我根本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而这正是我想留下的理由。
艾尔的手还攥着我的衣角，她小声说：“洛维恩……我们该回去了。”
“再等一会儿。”
我没看她，只是继续盯着跳动的篝火。
“如果有人发现——”
“他们不会发现的。”
我压低声音，“再说，如果我们回去告诉长老，他们肯定会封死这片海岸，我们以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沉默了很久，手上的力道慢慢松开，却还是站在我身边。
夜色渐渐退去，东方的云边浮出了一线浅金色。
篝火的光变得暗淡，可那些人的声音却依然清晰。
他们说着一种听起来很沉重的语言，偶尔夹杂着一些短促的笑声，还有那种奇怪金属碰撞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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