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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您说得对……我……我确实遇到难处了……天大的难处!”
陆仁的声音带着一种被生活反复蹂躏后的沙哑和无力感,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走了脊梁骨,肩膀垮塌下来,微微佝偻着背。
那张总是带着点咸鱼式懒散或吐槽式暴躁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走投无路的绝望、被社会毒打后的茫然,还有一丝……对亲情的卑微期盼。
他抬起头,死鱼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只剩下空洞和疲惫,首勾勾地望向王姨妈那张写满“震惊”
和“我早料到了”
的刻薄脸庞。
“姨妈啊,别提了!”
陆仁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心酸。
他甚至还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动作略显浮夸,但在情绪到位的情况下,竟有几分可信度。
“我被人坑惨了!
坑得血本无归啊!”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愤怒,开始了他的即兴表演:
“都怪我!
怪我年轻!
怪我傻!
轻信了那帮天杀的骗子!”
他捶胸顿足,“说什么‘海洋之心’项目!
国家扶持!
稳赚不赔!
投资十万,三个月翻倍!
保底年化百分之五十!
吹得天花乱坠啊!
那PPT做得,比好莱坞大片还炫!
那销售经理,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一口一个‘陆总’,叫得我晕头转向……”
王姨妈听着这突如其来的“悲惨故事”
,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最初的“果然如此”
的得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错愕,以及一丝……警惕?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我把爸妈辛辛苦苦给我攒的买房钱全投进去了!”
陆仁的声音带着哭音,眼神空洞地望着仓库顶棚的钢梁,仿佛在控诉老天爷的不公,“还不够!
我又把房子抵押了!
贷了款!
还借了网贷、刷爆了信用卡……全砸进去了!
就想着搏一把大的,让爸妈过上好日子……”
他适时地哽咽了一下,效果拔群。
“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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