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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岩石隧道向上延伸，将身后那片光怪陆离、杀机西伏的镜阵彻底隔绝。
空气中那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和扭曲的光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潮湿的、带着淡淡水汽和岩石气息的自然空气。
周衍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岩壁，剧烈地喘息着，几乎虚脱。
左手掌心的伤口和右臂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击着他几近麻木的神经，失血带来的眩晕感不断上涌。
林晓晓在一旁手忙脚乱地翻出最后一点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左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对不起……周衍……都是因为我……”
她声音哽咽，充满了自责和后怕。
方才幻境中那极具诱惑的虚假美好，此刻回想起来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周衍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却清晰：“不怪你……那镜阵……太诡异……”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也多亏了你……无意中触动了镜阵，让我发现了用痛感对抗幻象的办法……不然我们可能永远困在里面。”
他这话并非全然安慰。
若非林晓晓意外触发镜阵，他们可能会一首试图用眼睛寻找路径，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在无尽的镜像迷宫中彻底迷失心神。
简单的包扎后，周衍的左手的血总算勉强止住，但伤势不容乐观。
他靠在岩壁上，闭目休息了片刻，努力恢复一丝体力。
隧道深处传来的微弱水声，提醒着他们前路未卜。
必须尽快恢复状态，找到出路，并治疗陈老。
然而，镜阵虽然被甩在身后，但它就像一个巨大的、不稳定的能量源，堵住了他们的退路，也仿佛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谁也不知道它是否会再次爆发，或者其影响范围是否会扩大。
“得想办法……让那镜阵彻底安静下来。”
周衍睁开眼，看向林晓晓，语气凝重，“否则就算我们暂时安全，赵奎的人万一找到方法进来，或者镜阵能量失控扩散，都是大麻烦。”
林晓晓闻言，脸上也浮现出忧色。
她回想起在经阁中看过的那些典籍，努力搜索着相关的记忆。
“镜阵……这种大型的、以迷惑心神为主的阵法，往往不是依靠单一镜子的力量，而是所有镜子形成一个整体，其核心必然有一个能量源或者控制枢纽。”
她沉吟道，学者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就像……就像主墓室顶部的星宿图能影响整个墓穴的气场一样。
这镜阵的能量，会不会也来自上方？”
周衍心中一动，强撑着站起身，举起那支光线己经十分微弱的蜡烛，尽量向上照射，观察着隧道的顶部。
隧道不高，顶部也是天然岩石，并无异常。
“不一定是正上方，”
林晓晓提醒道，“可能是镜阵区域本身的顶部结构。”
周衍点了点头。
他们此刻所在的隧道位于镜阵边缘，想要观察镜阵顶部，必须再次靠近那个危险区域。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回走了几步，来到隧道与镜殿入口的交界处，尽量避开那些依旧在微微闪烁的镜面反射光，仰头望向镜阵空间的穹顶。
由于光线昏暗且角度所限，看得并不真切。
但隐约可见，镜阵区域的穹顶似乎并非完全天然形成，有着明显的人工修凿痕迹，并且似乎镶嵌着什么东西。
周衍眯起眼睛，努力分辨。
忽然，一点极其微弱的、不同于烛火反射的、自身散发着的幽蓝色光芒，在穹顶中央一闪而过！
“上面有东西！”
周衍低声道。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玉佩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再次传来一阵轻微的、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温热感，方向正是穹顶那幽蓝光芒闪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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