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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透，太史局的院子里就飘着股杂粮粥的香味儿！
张司历端着个破了口的粗瓷碗，蹲在测日影的标杆底下，吸溜一口粥，又夹一筷子咸菜，含糊不清地喊：“李观测！
你小子能不能快点？粥都要凉了！”
李观测从厨房跑出来，手里攥着两个硬邦邦的馒头，头发睡得像鸡窝：“来了来了！
急啥？今天又不用赶早观星！”
“不用观星也得干活啊！”
张司历敲了敲碗沿，“李大人说了，今天要核对《麟德历》的朔望月数据，误了时辰，你又得挨骂！”
这话刚落，就见李淳风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账本，账本边缘都被翻得卷了边。
他穿的还是那件半旧的青布袍，袖口沾着点墨渍——不用问，肯定是昨天熬夜算数据蹭上的。
“都吃完了？”
淳风把账本往石桌上一放，声音清亮，“吃完了就过来，咱们今天核对朔望月的三组核心数据——这可是修订《麟德历》的关键，一点都不能错！”
“得嘞！”
张司历和李观测赶紧放下碗筷，凑了过来。
还有几个年轻的学者，也端着粥碗围过来，碗底刮得“沙沙”
响，生怕落下一口。
淳风翻开最上面的账本，指着一行数字：“第一组，去年腊月的朔望月数据，之前算的是二十九天五小时三十六分。
咱们再算一遍，看看对不对。”
李观测赶紧掏出算筹，在石桌上摆开，嘴里念念有词：“十九年七闰，朔望月……五小时三十六分……”
张司历也眯着眼，手指头在账本上点来点去：“我记得上次算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个数啊？”
一个叫小周的年轻学者，刚进太史局没半年，凑过来小声问：“大人，朔望月就是月亮圆一次的时间呗？为啥非得算这么准啊？差几分钟不行吗？”
淳风笑了：“差几分钟？你可别小瞧这几分钟！
去年八月，就因为旧历的朔望月差了西分钟，算错了中秋赏月的时间——地方官提前一天通知百姓‘今晚月圆’，结果百姓等到半夜，月亮才刚露个边，还以为是咱们太史局算错了，闹着要找陛下评理呢！”
“哈哈哈！”
大伙都笑了，小周也挠挠头：“原来这么重要！
我一定好好算！”
几个人埋头算起来，院子里只剩下算筹碰撞的“嗒嗒”
声，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
声。
太阳慢慢爬上来，照在账本上，把数字晒得暖乎乎的。
没过多久，李观测先算完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人！
算出来了！
二十九天五小时三十八分！
比账本上多了两分钟！”
“嗯？”
淳风皱了皱眉，“你再算一遍，别算错了。”
“好！”
李观测赶紧又摆开算筹，算得更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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