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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七年冬月廿三,太史局的铜壶滴漏刚过午时,李淳风将武媚娘送来的密信折成方胜,塞进贴身锦袋。
窗外的梧桐叶被寒风卷落,在案头积起薄薄一层,正如此刻他心头堆积的疑虑——交出密信,便是首接卷入储位之争的漩涡;藏起密信,又恐李泰得势后祸乱朝纲,辜负李世民的信任。
“李太史,陛下在紫宸殿召您即刻觐见。”
太监的传召声穿透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淳风攥紧锦袋,指尖触到袋内天机玉牌的温润纹路,心中陡然清明。
他取过案上的《乙巳占》手稿,将密信夹在其中,起身快步走出太史局。
刚过朱雀大街,就见长孙无忌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帘掀开,老尚书探出头来,神色焦灼:“淳风,快上车!
李泰那小子要动手了!”
马车疾驰间,长孙无忌将一封刚收到的密报递过来:“李泰昨夜派心腹去黔州,想伪造太子谋反的‘供词’,把你我都牵扯进去!
还说要奏请陛下,让他主持太史局修订历法,这是要断你的根基啊!”
李淳风展开密报,字迹潦草却句句致命——李泰竟谎称他与废太子李承乾合谋,借修订历法篡改“天命”
,为兵变造势。
他冷笑一声,将武媚娘的密信从手稿中抽出:“尚书大人不必急,我们手里有更硬的东西。”
密信上李泰挑拨太子与皇帝关系的细节、私藏的甲胄数量、联络京畿大营的暗号,条条清晰可查。
长孙无忌越看越惊,拍着大腿道:“好!
有这东西,看他李泰还怎么狡辩!”
紫宸殿内,气氛己剑拔弩张。
李泰身着亲王蟒袍,正跪在地上哭诉:“父皇!
儿臣昨夜得知,李承乾谋反实乃李淳风唆使!
他修订历法时篡改星象,谎称‘东宫有煞’,实则是为了挑唆太子与父皇的关系!
儿臣愿主持太史局,重新修订历法,还上天一个公道!”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晴不定。
李泰话音刚落,殿外传来李淳风的声音:“魏王殿下好大的口气!
不知您何时精通了历法星象,竟能断言臣篡改天命?”
李淳风与长孙无忌并肩入殿,前者手持《乙巳占》手稿,后者捧着密信,目光如炬地盯着李泰。
李泰见状,心头一慌,却仍强撑道:“李淳风!
你敢做不敢当!
黔州传来的供词上,可是清清楚楚写着你的名字!”
“供词?”
李淳风冷笑一声,将武媚娘的密信掷在李泰面前,“魏王殿下还是先看看自己的‘供词’吧!
这是你派心腹联络京畿大营时的暗号记录,还有你私藏三百副甲胄的清单,要不要臣念给陛下听听?”
李泰低头看向密信,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身体都开始发抖:“不……这不是真的!
是伪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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