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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能用，”
她抱起个印着牵牛花的花盆，“加点新土就行，楼下花坛里有。”
易安想起早上买的向日葵种子，从帆布包里掏出来，牛皮纸袋在阳光下泛着浅黄的光，像片晒干的花瓣。
“念念，要不要来种种子？”
余娉朝屋里喊。
孩子从漫画书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星星。
她跑过来时，糖葫芦的签子还攥在手里，被她小心地放在窗台上，像件珍贵的纪念品。
下楼挖新土时，念念主动牵住了易安的手。
她的手心还有点潮，却不再是冷汗，带着糖葫芦的甜香。
花坛里的土松松软软的，混着碎碎的草叶，余娉用小铲子挖了半盆，念念蹲在旁边，用手指捏起块土坷垃，慢慢捻碎，土末从指缝漏下去，像场小小的雨。
“种子要埋多深？”
她仰起脸问，睫毛上沾着点土灰，像只刚从地里钻出来的小刺猬。
易安用手指在土里按出个小坑：“这么深就行，像给它们盖被子。”
念念把三颗种子放进去，小心翼翼的，像在摆放什么宝贝，再用土轻轻盖上，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了熟睡的精灵。
浇完水，花盆被放在阳台最显眼的地方，能晒到整个下午的太阳。
念念蹲在旁边看了很久，忽然说：“它们会发芽吗？”
余娉摸了摸她的头：“会的，只要有阳光和水，就会发芽。
就像你一样。”
孩子没说话，却把脸贴在了花盆边缘，凉凉的陶土蹭着脸颊，像在和种子说悄悄话。
易安看着她的背影，牛仔外套的破洞在阳光下闪着光，忽然觉得那不是破洞，是让阳光钻进来的小窗户。
傍晚时分，易安和余娉准备回去。
念念把那幅向日葵画塞给易安，背面又多了行字：“明天还来吗？”
字迹比昨天工整了些，铅笔的痕迹深深浅浅，像颗忐忑跳动的心。
“来，”
易安蹲下来，和她拉钩，“我们来看看种子醒了没。”
念念的手指勾住她的，小小的，却很用力，像在拉一个不会失效的约定。
苏勉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张阿姨给的桂花糕：“带回去尝尝，刚蒸的，热乎。”
下楼时，余娉忽然说：“你发现没，念念今天没说‘怕’字。”
易安点点头，想起她在办公室里喊出“我爸爸在天上看着我”
时的样子，像只突然张开翅膀的小鸟，虽然还在发抖，却己经有了飞翔的勇气。
巷口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晕在地上铺开，像块温暖的地毯。
老槐树下，几个孩子在玩跳房子，粉笔在地上画的格子歪歪扭扭，笑声却清亮得像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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