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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告诉庄雨眠,就像没告诉沈言,他有时会在深夜喘不上气,得坐在窗边吹半小时风才能缓过来。
“好。”
他听见自己说。
声音有点哑,却很清楚。
老巷比齐铭磊想象的窄。
两人并排走时,肩膀偶尔会碰到一起,庄雨眠背包上的帆布碎布蹭过他的胳膊,软乎乎的,带着点洗不掉的茉莉香。
巷尾第三间就是庄雨眠家的老房子,门是旧木门,门环上锈着朵小小的茉莉纹,纹路上沾着点绿苔,是常年潮着的样子。
“我妈以前总在门后挂串茉莉干花。”
庄雨眠摸出钥匙开门时,指腹蹭过门环的锈纹,蹭掉点绿苔,“说能驱潮,还能香屋子。”
屋里比外面暗,窗帘拉着,空气里飘着股旧木头和灰尘的味,混着点淡淡的茉莉香——大概是门后那串干花留下的。
庄雨眠拉开窗帘时,晨光涌进来,落在墙角的陶窑上:半人高的土窑,窑口沾着点黑灰,像哭过的脸,旁边堆着些揉好的陶泥,用塑料布盖着,布上还印着个小小的手印,比他窗台上那块陶泥上的手印小一圈,是小孩的尺寸。
“这是我小时候按的。”
庄雨眠蹲在陶泥堆前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梨涡陷得深深的,“我妈说,等我长大,就教我烧只印着我手印的杯子,再烧只印着她手印的,摆在一起。”
齐铭磊站在门口没动。
墙上挂着件蓝布衫,就是庄雨眠背包碎布的同款,领口缝着圈蕾丝,磨得卷了边,蕾丝上还沾着根细棉线;桌上摆着个相框,玻璃蒙着层灰,里面是庄雨眠和她妈的合照:她妈抱着小时候的她,站在老茉莉树下,两人都笑出了梨涡,阳光落在她们发顶,金闪闪的。
“周师傅说陶窑得先烘烘。”
庄雨眠抱出捆干柴往窑里塞,柴枝上还沾着点没干的茉莉花瓣——大概是从巷口的茉莉树上折的,“我妈以前总用茉莉枝当柴烧,说烧出来的瓷带香,不容易裂。”
烘窑时烟从窑口冒出来,混着茉莉的暖香,飘出窗外,把老巷的晨光都染香了。
庄雨眠蹲在窑前添柴,火光照在她脸上,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高忽低的,像在跳舞。
她的白衬衫袖口沾了点黑灰,她没拍,只是用指尖蹭了蹭,蹭出个小小的灰印子。
“我妈走前说,”
她往窑里添了把柴,火星子从窑口蹦出来,落在她的白衬衫上,她没拍,只是看着火笑,眼里闪着光,“要烧只情侣杯,一只给我,一只给以后陪我的人。
她说杯口要描金,碎了也能粘,就像两个人,吵了架也能凑到一起,金缝越描越亮。”
齐铭磊的心跳忽然漏了拍。
烟呛得他喉咙发紧,他赶紧别过脸,假装去看桌上的相框。
相框玻璃上落着层灰,他用指腹擦了擦,擦出庄雨眠妈的脸——眉眼很软,笑起来眼角有细纹,和庄雨眠真像。
“你……”
庄雨眠忽然站起来,手里还捏着根柴枝,柴枝上沾着片茉莉花瓣,“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齐铭磊猛地回头,撞进她的眼睛里。
她的眼睛很亮,在火光里泛着点湿,像窑口凝的水珠,映着他的影子——他的影子缩在墙角,小得可怜。
“你总吃药。”
她声音低了些,柴枝在手里攥得发白,“上次在茶水间看见你抽屉里的药瓶了。
沈言也跟我提过,说你总躲着人抽烟,抽得很凶。”
齐铭磊的手瞬间凉了。
他下意识往后退,却被门槛绊了下,差点摔倒。
庄雨眠赶紧伸手扶他,指尖攥着他的胳膊,暖得烫人——比陶窑的火还烫。
“我不是故意看的。”
她急着解释,眼睛更红了,睫毛上沾着点火星子似的光,“我就是……怕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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