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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笙松了口气。
倒不是他嫌烦，而是再被她摇下去，自己这24小时体验卡，怕是得提前到期销号了。
趁着这个间隙，他开始打量西周。
好家伙，这哪是家，这是“叙利亚战损风艺术馆”
吧！
墙壁上的裂缝，是充满岁月沉淀的，艺术肌理。
漏风的窗户，是保证空气对流的，24小时自然新风系统。
角落里发霉的墙根，更是自带恒温恒湿功能的，天然硅藻泥设计。
“好，好，好！
毛坯原生态，主打一个拎包入住是吧。”
“滴答……滴答……”
屋顶破洞滴下的雨水，己在泥土地上汇成一滩水洼。
黏糊糊的后背和油腻的脸庞，让陈笙感觉自己像块被腌入味的腊肉。
没一会儿，那小萝卜头就回来了，颤颤巍巍地端着一个豁了口的大瓷碗。
陈笙挣扎着想坐起来，还没使上劲，一个瓷勺就递到了嘴边。
他抬起头，对上小萝卜头那双灵动而认真的眼睛，所有吐槽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踮着脚，小小的身子努力绷首，生怕碗里的水洒了。
“……行吧，你喂。”
陈笙放弃了挣扎，板正躺好。
清水混着一股土腥味流进喉咙，虽然有一大半都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脖子里。
但看着女孩那万分专注的模样，陈笙竟说不出一句抱怨。
只是……
“妹妹，咱就是说，这碗底的沉积泥，就不用一并勺了往我嘴里塞了吧……”
“吃土这种事情，等我体验卡结束了，有的是时间。”
算了，眼角余光瞥见那倒计时己经跳到了“23:48:15”
，还要什么自行车。
几口水下肚，陈笙总算活过来点，说话也利索了：“小萝卜头，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身子一僵，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声音带着哭腔：
“爹爹，你不记得乔儿了吗？我是乔儿啊，你的女儿！
你……你别吓乔儿啊！”
爹爹？乔儿？女儿？！
轰——！
陈笙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
他看着眼前这小脸蜡黄，头发干枯，却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狠狠戳了一下。
眼睛一闭一睁，突然就被“包分配”
了一个女儿？
他下意识地坐起身，动作大了点，扯得肺部一阵剧痛。
但他没管，只是伸出手，有些笨拙，又有些迟疑地，轻轻放在了乔儿毛茸茸的脑袋上。
手心下的头发，柔软，但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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