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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始料未及”
周星驰笑了笑，望向窗外一艘缓缓驶过的渡轮，“文化隔阂就像这维多利亚港，看似分隔两岸，实则共享同一片海水，当年邵氏电影在东南亚的成功也证明，真诚的情感不需要字幕。”
侍者悄声进来更换茶点，古旋风注意到托盘里中西式点心各半，不禁莞尔：“就像这次茶歇的安排？”
“混搭才有惊喜，”
周星驰拿起一块杏仁饼，“你拍《沉没之城》时，怎么平衡希腊神话传说与当代观众的距离？”
“关键在于找到人性的永恒命题，”
古旋风身体微微前倾，“好莱坞制片厂总想给古典故事加上现代价值观的注解。”
周星驰眼中闪过丝狡黠：“你倒是一点都没避讳，佩服。”
两人同时笑出声，古旋风摇头：“这就是工业体系的代价，你们香港电影黄金时代，导演拥有更大话语权吧？”
“当时拍《功夫》，投资人看到剧本里包租婆追砍房客的桥段，差点撤资，”
周星驰模仿着当时投资人惊恐的表情，“我说这段其实在讲都市人的生存压力，当然，现在看确实有点暴力。”
古旋风耸了耸肩，笑道:“最后票房证明，观众比投资人更懂电影。”
忽然转换话题：“你拒绝过最离谱的商业要求是什么？”
“某洗发水品牌想让我在《少林足球》里安排球员用头球射门时，头发要飘柔顺滑，”
周星驰做了个夸张的甩头动作，“我说除非他们能赞助真正的少林功夫。”
古旋风大笑后，也若有所思道:“我注意到你的电影很少用闪回叙事，即使像《喜剧之王》这样的个人传记题材。”
“东方美学讲究此刻永恒，”
周星驰指尖轻叩杯沿，“尹天仇在码头喊努力奋斗的那个瞬间，已经包含了他全部过去，你们西方电影喜欢用记忆碎片拼图，我们更相信一个表情能承载千言万语。”
古旋风颔首：“这解释了你对特写镜头的独特运用。
《长江七号》里外星狗流泪的那个镜头，比我拍过的任何战争场面都令人心碎。”
“动物的眼泪最纯粹，”
周星驰望向远处，“其实那场戏我们ng了二十七次，直到那只狗真的困到打哈欠流出眼泪。”
古旋风注意到周星驰多次看向手表：“有急事？”
“要去看老母亲，雷打不动的规矩，”
周星驰语气软化，“她总说我的电影太吵，每次都要准备润喉糖才敢看。”
“父母都是如此，我母亲也怕看虫子，”
古旋风突然问道：“如果现在给年老时的自己一个建议，会说什么？”
周星驰沉默片刻：“是否没有遗憾。”
他看向古旋风，“你呢？”
古旋风正色道:“是否问心无愧。”
两人握手告别，古旋风提出邀请：“下次到洛杉矶，我带你去吃最正宗的港式茶餐厅，开在圣莫尼卡海滩四十年，老板说他的丝袜奶茶配方来自铜锣湾。”
“那我得带上菠萝油作伴手礼，”
周星驰笑着作别。
古旋风看着喜剧之王的背影暗自说道：“很期待下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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