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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望潮能感觉到自己连日里的烦躁在这一刻退去，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以极快的速度跳动。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第一次在与他人对视时移开了目光。
他的目光落在了连景面前的那些数据上，低声说道：
“这些方程式的特征向量的性质虽然丰富，但将其与小间距建立起紧密且可计算的联系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方程组中的的一些系数难以确定，而且随着矩阵维度的增加，计算复杂性呈几何倍数上升。”
“所以看似取得了一些中间结果，但无法将这些结果转化为关于小间距的有效结论。”
连景补充了宴望潮的后半句话，这个结果是连景熬了几个通宵之后确定的。
但是……
“就在你进来的时候，我有点思路了。
你看过这篇论文吗？”
连景找出了一篇论文，是一篇高阶矩阵的论文，“虽说我们的研究内容和对象并不一致，但我们可以根据它的矩阵结构进行变化。”
连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宴望潮很快根据他的思路顺了下去：“我们确实可以借鉴这种方式，调整我们的方程组。”
“试一下？”
“好。”
几乎在一瞬间，连景和宴望潮达成了共识，他们开始根据这个思路忙碌起来，不断在纸上推演着。
第二天，赵宸越推门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连景和宴望潮两个人坐在电脑前，机箱发出“嗡嗡”
的响声，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运算结果，丝毫没有注意到赵宸越的到来。
“你们俩昨天都没有回去？”
赵宸越有些惊讶，他的目光扫过连景和宴望潮的脚边，那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揉皱了的草稿纸，像是经历过一场场激烈的思想战斗。
“没。”
连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的视线依旧没有从屏幕上移开，“你看看我们连夜研究出来的结果。”
赵宸越几步上前，凑近屏幕，他能看到电脑屏幕上呈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其中有一组数据呈现出独特的规律。
在看到这组数据的那一刻，赵宸越便意识到了什么：“成功了？”
“对。”
宴望潮坐在座位上眉眼间的燥意已经全然消失，他虽然是在同赵宸越说着话，但他的目光却落在连景的身上。
“昨天根据连景的建议，我们将新的矩阵变化方式代入到先前的模型中，经过一整晚的运算，得到了这组数据。
从波动的趋势来看，和我们研究的高斯正交系综小间距的预期吻合。”
这意味着他们能同步推进下去了！
！
“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多组对照，验证一下这个结果的普适性，然后再继续下面的研究。”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赵宸越感觉到宴望潮的目光一直落在连景的身上没有移开，他的目光是掩饰不住的赞赏和欲.望。
这欲.望太过深沉，几乎要从宴望潮的眼神里流淌出来。
赵宸越的心脏猛地一跳，他险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可他反复确认，宴望潮的目光不容置疑。
他没有看错。
而偏偏面对宴望潮露骨的注视，连景没有丝毫察觉，依旧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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