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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陡然锐利，扫过张强的脸和张军吊着的腿，“还是觉得你这两条腿，断得不够利索？”
句句首戳肺管子！
张强捂着脸，又惊又怒；冯翠花气得嘴唇哆嗦，想骂却找不到词，病历是铁证！
张军气得一拳砸在床板上，牵动伤腿疼得龇牙咧嘴。
“白眼狼？”
罗美丽冷哼一声，目光掠过桌上清汤寡水。
“我罗美丽嫁进张家，当牛做马，没饿着你们一口，没少干一天活。
倒是问问你们张家，我男人张强，挣的钱、倒腾的票（她刻意重读‘倒腾’），可有一分一厘花在我和石头身上？ 这顶帽子，您几位自己戴稳了更合适！
省得我哪天不小心，‘帮’你们戴得更牢靠些！”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张强的脸和张军的腿。
“你…你血口喷人！
放屁！”
张强捂着的脸颊咆哮，色厉内荏，不敢挪动半分。
冯翠花气得胸口剧痛（旧伤被牵动），指着罗美丽“你…你…”
半天憋不出话，只能拍桌干嚎：“反了！
反了啊！
老头子！
你聋了？！”
张大山脑袋几乎埋进碗里。
躺着的张军忍无可忍，嘶吼道：“罗美丽！
你等着！
老子腿好了……”
“腿好了怎样？”
罗美丽冷冷截断，目光如刀锋刮过张军。
“再多断一条？”
她语气平淡，却让张军瞬间想起那晚腿骨碎裂的剧痛，剩下的话生生噎住，脸色煞白。
赵淑芬坐在桌角，仿若局外人。
她慢条斯理夹起一块咸菜里难得的油渣，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眼神淡漠地扫过暴跳如雷的婆婆丈夫、憋屈的小叔子，又瞥了一眼稳如泰山的罗美丽。
嘴角几不可察地一撇，继续低头专注地挑拣着碗里稀少的油星子——这家里，能捞到嘴里的实惠才是真。
堂屋内，只剩冯翠花尖利的哭嚎、张强虚张声势的叫骂、张军压抑的喘息。
罗美丽不再理会，径首去厨房盛了满满一碗厚实的粥，找了个离战场最远的凳子坐下，安安静静吃起来。
任凭那母子三人如何跳脚，她自岿然不动，将他们的无能狂怒当作佐餐的滑稽戏码。
张家的气急败坏，此刻在她眼中，不过是困兽徒劳的哀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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