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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的主人似乎对赵坤颇为不屑。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懒散：“小子，老子是管这片的，都叫我‘老疤瘌’。”
随着他的话音，小方口的角度似乎调整了一下，晏晞能看到他脸上横亘着的一道巨大、扭曲的暗红色疤痕，从额角一首拉到下巴，如同一条狰狞的蜈蚣趴在那里，让原本就凶悍的面相更添几分可怖。
但这双眼睛里的情绪，却意外地没有多少凶戾，反而有种看透世事的麻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类似“保洁员”
般的职业感。
“地字十七号，归你了。”
老疤瘌的声音透过小孔传来，“规矩很简单：别死在里面，弄得太脏。
拉屎撒尿，角落里有石槽，自己爬过去。
水，每天会给你换一次。
吃的…”
他顿了顿，似乎有点不情愿，“看在你小子身上有‘同心锁’（他显然也认错了）和老鬼手那老毒物有点关系的份上，老子额外开恩，每天给你扔半个‘净馍’进来。
饿不死就行。”
“至于你那毒腿…”
老疤瘌的视线在晏晞流着墨绿毒血的膝盖上扫过，语气带着明显的嫌弃，“自己想办法。
老子只管打扫屋子，不管治伤。
你要是扛不住毒发死在里面，算你倒霉，老子还得费劲清理。
要是扛住了…”
他哼了一声，“算你小子命硬，等着上场当‘垃圾’给人当靶子吧。”
说完，小方口“啪嗒”
一声合上了。
那双浑浊的眼睛和可怖的疤痕消失在门外。
脚步声懒懒散散地远去。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那种诡异的平静。
晏晞紧绷的神经，在确认老疤瘌离开后，终于缓缓松弛了一丝。
没有立刻的死亡威胁，没有无休止的折磨。
这个被称为“人牲栏”
的单间，在这个充斥着血腥和混乱的血斗场底层，竟然成了他此刻唯一的、也是难得的避难所。
虽然环境依旧简陋冰冷，虽然被铁链束缚，虽然老疤瘌的话语冷漠刻薄，但至少…安全了。
暂时安全了。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动全身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
他像一条受伤的蠕虫，一点一点地蹭向角落那个铺着干草的石坑。
冰冷的石头隔着薄薄的干草硌着骨头，但比起坚硬的地面，己经是难得的“舒适”
。
他侧躺着，蜷缩在石坑里，目光落在不远处石槽里清澈的水面上。
干渴感如同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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