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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了好几碗黄汤。
很长一段时间,营地里头都只听得到欢笑声,和t?推杯换盏的庆贺声。
这些在过去都是想也不敢想的。
一个扎着白头巾的军中医士对插着袖子,在寒风里翘首望了会儿演武场上的热闹,咋舌对身边的小药童不满地抱怨:“一帮酒囊饭袋,这都快打仗了,还敢这么懈怠。
我要是羯人,就专挑这几天过来搞偷袭,保准把他们打得连自个儿爷娘都认不出来。”
小药童歪着圆乎乎的小脸,笑容天真道:“大人多虑了,这过年过节的,地上还积着这么厚的雪,谁会来偷袭?哪怕是羯人,也要过自己的日子不是?”
白头巾医士不屑地“嘁”
了声,“一帮茹毛饮血的草原蛮子,懂什么叫‘过日子’?真以为学着我们穿了几天冠服,做了几天人事,就真成了个人啦?我呸,沐猴而冠,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小药童眨眨眼睛,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只安静地眺望头顶上星子稀疏的夜空。
六七岁的孩童,竟也学着跟大人一样唉声叹气:“我也想去跟他们一块庆祝……为什么所有人都休沐了,就咱们军医营还要在这里忙活?还不知道忙个什么劲,连个病患都看不到……”
军医隔着白头巾抓抓头发,脸上露出同样的不悦,但还是道:“抱怨个什么劲儿,这也不是咱们能问的。
咱们只要把分内的活儿做好,别让人抓到把柄,就万事大吉了。”
似是不想再听他倒苦水,又仿佛是被演武场上的热闹吸引,也想偷溜出去放松一下,他将怀里几包新配好的草药一股脑儿全塞到小药童手里。
小药童被怀里高高垒起的草药包小山盖住脸,都快抱不住,他也不见停。
“我还有别的事要忙,你去给地牢里那个半死不活的人送药去吧。
去地牢的路我已经告诉过你,这几副草药的煎法,我也都教给你了,记得要先换药,再喝药,不要弄反了,其他就没什么好担心。”
他弯腰捡起两包掉在地上的麻沸散,堆在小山顶上,一板一眼地叮嘱道,说完,说完,又虎起脸吓唬他,“这事你知我知,不许再让第三个人知晓,否则下回营里头再有什么事,我就安排你去给地字营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人端屎端尿,记住了吗!”
——地字营里多兵痞,人丑事多脾气大,是所有病患里头最难伺候的那拨人,军医营中人人都不待见他们。
每次他们来瞧病,那些能说得上话的军医就会安排一些同样不受待见的小医士,去他们那里受折磨,还美其名曰“历练修行”
。
回想那些“修行”
过程,小药童打了个摆子,果然老老实实点头,不敢反抗一个字。
白头巾军医满意地点点头,摸摸他脑袋夸赞两句,给他点甜枣,便捻着嘴边的短须,哼着小曲,欢喜地往演武场方向去。
小药童掂了掂怀里的小山,乖乖站在原地目送军医离开,红红的眼眶盛满可怜和无奈,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然转身之后,所有的柔弱无辜,就如同从枝头落在他肩上的积雪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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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头的地牢是为看管那些从战场上抓来的战俘所设,情节更严重些的,譬如这位三更堂死士,则会被抓去最里间的内牢房专门看押。
眼下这个节日,三堵巨岩石墙都隔绝不了演武场那边传来的热闹,两个负责看守内牢房的兵卒都控制不住心猿意马。
小药童奉命过来送药,顺手给他们带来一壶外头的烧酒,他们也不怀疑,笑着道了声谢,便揭开封口,直接往肚子里灌。
然后下一刻,他们便都昏昏倒在地上,醉得人事不省。
壶里剩余的酒水浇到他们脸上,他们也毫无反应。
小药童抬脚踹了踹他们,冷笑,弯腰从其中一人怀里摸出钥匙,便打开这间内牢房,大剌剌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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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头打扫得还算干净,虽然比不上外头将士们住的军帐,但至少没有寻常牢狱里头必备的蛇虫鼠蚁。
许是怕天气太冷,不利于养伤,他们还贴心地准备了厚实的被褥和火盆,连炭火都选用最好的兽金炭,烧起来没有一点呛鼻的黑烟。
小药童忍不住咋舌感叹:“你这小日子过得,倒是比我还舒坦。”
见他还躺在矮榻上不动,忍不住抬脚踢了矮榻的木腿,“还跟我装是吧?信不信我把这一整盆火炭都扣你脸上,给你来个伤上加伤。”
说话间,他还真把手伸向旁边的火盆,作势要搬起来往榻上砸。
躺在榻上重伤熟睡数日、浑身都缠满纱布的男人立时睁开眼睛,摁住他的手,歉然冲他赔笑,“我就逗你玩玩,又不是真的不搭理你,你看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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