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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家后花园香水坊外,那田野的低洼处,是一片成排成片的苇塘。
那芦苇已有一人多高,苇杆笔直笔直的,纺锤似的苇叶全都平平地顺风指向一边,好像无数个风向标。
苇秆顶着洁白的芦花,秋风一吹,芦花徐徐升空,形成一个个绒球,在苇塘上空飘舞,飘舞,把秋天的田野装扮得更加神奇。
这香水坊建设在后花园的隐蔽处,一是为了遮人耳目,二是就地取材,尤其满觉陇沿途山道边,春天开有许多株颜色各异的花,郁金香、风信子等花树,百花争艳,香飘数里;每当金秋挂树开花季节,珠英琼树,有金桂、银桂、丹桂等品种,花香四溢、沁人肺腑,故名为“满陇香色”
。
二小姐喜出望外地回到房间,推开吱呀的窗,天上一轮皎洁的蛾眉月儿,已经洒下银辉。
月色显得朦胧,和煦照人。
熄了烛火,沈玉兰如释重负地坐下来,端详着苏致远调制出来的香水。
想起刚才他亲吻自己的场景,她心中还是心有余温。
一直以来,二小姐沈玉兰对这苏管家的好感与日俱增,偶尔她也会有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
如果一个女人只奔着这个目标和男人约会,或者感觉到男人只是奔着这个目标和自己约会——她们会很努力地暗示自己,甚至会很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给自己打气,但是事后,她们会觉得索然无味。
上次沈玉兰掉落荷花池,苏致远宽衣解带去救他,就算她装出亢奋和期待的神情,到了关键时刻,她们还是会异常清醒,甚至还会无法自控地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不够爱他?问题出在哪里?我怎么成了这种女人……如此等等。
自从上次苏致远在制作旗袍时,无意中撞见他漏保如玉的时候,她心底确有一种莫名的吃醋嫉妒之感,有时她自己也说不清,“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这是一种什么异性交往的感受。
如果自己表现出很亢奋的状态,那苏致远会不会信以为真。
有时候这样做有她的目的,比如为了感恩,为了堵住对方的嘴,为了不扫对方的兴,甚至为了下一步的计划——也可能为了让男人在事后逃跑或者多付出点什么,谁知道呢!
二小姐沈玉兰刚开始接触苏致远,这样一个放荡不羁的男人,往往是凭“感觉”
,先感而后觉。
比如《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中,李清照就说,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爱上什么人,靠的是鼻子。
正在思索的时候,大小姐沈玉若就钻了进来,正要说话的大小姐眼光一闪,突然皱着鼻子嗅着什么,眼睛却是很快就亮如明灯!
“妹妹,这是你后花园里种植的花,新开发出来的香水吗,真是太美妙了,快给我一瓶!”
大小姐沈玉若在寻求伴侣的过程中,女人的鼻子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女人可以通过鼻子嗅出男人身上的气息,以及气息背后的很多秘密。
二小姐早就给她准备好了,随手递给她道:“这可不是我后花园花房研发的,而是苏致远这个管家亲自调制的!”
“怎么,他真的调制出来了!”
大小姐沈玉若感到十分的惊讶,这香味闻起来沁人心脾,让人神清气爽,与苏致远房间的味道极其相似,接着问道,“你不是说慕容表哥早有配方,已经在我们沈家制扇坊的香料坊了吗?”
二小姐听大姐提到表哥慕容萱,心里早就来气了,说道:“姐,你可千万别太轻信表哥的话,要不是上次他耽误我们香料的收产期,我们早就可以上市变卖了!”
“怎么,难道他们就没有帮忙吗!”
大小姐沈玉若对妹妹沈玉兰的话,有些将信将疑,接着问道,“慕容表哥,他不是答应给你们提供制作扇子的香料材料吗?”
“自从上次荷花节旗袍展览会,让他去妙音坊物色一些琴师,他就好像丢了魂一样,整天和表少爷郭小白在外面,去勾搭一些容貌出众的女子……”
二小姐停顿了一下,想起她们备战扬州诗会的事情,接着说道,“慕容表哥估计也是带坏了他们,整天拿着几把破扇子,在那些秦楼楚馆烟花柳巷招摇撞骗,还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什么,你说的是他这段时间无所事事,约子文跟他一起在外面鬼混,原来是到哪些地方去了!”
大小姐略微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怪不得这段时间,总是看子文身上一股怪味,还以为他是这段时间为了扬州诗会学习刻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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