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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蒋危从办公室出来,脸上十分平静,看不出一点波澜。
“牛逼啊兄弟……”
陆则洲扯了扯嘴角,有些啼笑皆非,“上一个这么干的是我爸,这下好了,院里下一代小孩有新故事听了。”
蒋危没接茬,沉默地看了庄玠一眼,欲言又止。
他想起一些很琐碎的东西,传统的,普世的,关于婚姻,关于将来,他刻意回避了最重要的问题,把难题都抛之脑后,开始思考着如何准备这件期待已久的事。
“房子要换,我在一环二环都有新房,你要是不想搬,可以砸了重新装修。
衣服要去量,狗也要定制一套……两套吧,趁着年关挑个日子把事办了……”
军委大楼走廊空荡荡的很安静,只有蒋危断续的声音:“几个老人还不知道,回头我备点东西咱们走一趟。”
“纽约中央公园有套房产,过到你名下……”
蒋危一一盘算着,看到庄玠看他的眼神,赶紧解释道,“正当收入来源,我自己做风投赚的钱,你可千万别给我告到监委去啊。
还有婚宴也要办,就圈子里几个发小和长辈聚聚,就放在国宾馆,看李恒上次得意那样儿……回头我亲自写个邀请函,叫他来随份子。”
“别了吧。”
庄玠的表情有些难堪,“老爷子年纪大了,万一气出病……”
听见他回应,蒋危终于打起了一点精神,他怀着微弱的希冀,小心翼翼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领导同意给登记了,那你看……”
身边又沉默下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氛,没有回应的问题像走廊里的白墙一样苍白,就在蒋危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庄玠忽然站起来,把车钥匙往他手里一扔。
“明天我提前下班,五点之前来接我。”
那天下午北京城的天彤云万里,霞光渗进云层,烧灼着苍白的寒冬。
庄玠推了所有工作,一个人在办公桌前坐到五点,时间一到,便对着镜子摘下警徽,锁好门从办公楼下来。
天空偶有飘雪,他仍旧穿着那件深黑色的长风衣,同款的衣服他买了好几套,放在柜子里每天换洗,把日子过得极简单薄到几乎无趣的地步。
城市装饰得很有年气儿,街道上人来人往,他在支队门口那根电线杆子旁边茫然驻足了片刻,雪花渐渐在眉睫上积融成水,一低头,水珠就掉在围巾上,洇进柔软的羊毛面料里。
他掸去衣襟上的碎雪,突然有所觉地回头。
路边停着一辆通体银黑的哈雷,蒋危靠在车身上,一手还保持着拿烟的姿势,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有那么一刹那,庄玠都以为自己穿越了,仿佛又回到初中时代,下午最后一节课他赶时间抄两人份的笔记,有个人逃课去网吧泡一天,但永远会在六点放学前准时到校门口等他。
其实蒋危很早就到了,一直没出声,他惦记这事儿惦记了一天一夜,吃完午饭就赶过来,下午什么也没干,光蹲在警局外面数手表上的秒针走圈儿了。
庄玠拎着包走过来,顺手帮他拍了拍肩头的雪。
“怎么骑这个来了?”
“怕赶不及。”
蒋危没法跟他形容那种心态,就好像你知道在这个季节玫瑰会开,开得不合时宜,开得很艰难,你仍然愿意去等,等到它终于要开那天,却又不敢拉开窗帘看,害怕多日来的等待最终成空。
“对了,下午我跑了一趟花卉市场。”
蒋危打开后备箱,把头盔和护膝拿出来,顺便给庄玠看了看他新买的珍珠岩土,“上次你让我留下来那朵花一直在水里插着,都快蔫了,我问了几个懂行的,他们说玫瑰没有根也能养,我买了营养水,等回家把花拿出来生根移盆,应该就能活了。”
庄玠戴上头盔和护膝,苍白的手掌挨了挨那盆冰凉的土,轻轻说:“好。”
“走吧。”
蒋危跨上摩托,目光投向大道前方,红霞一点点漫上他冷硬的脸部线条,“……抱紧了,带你去追十七岁的日落。”
赶上下班时间,民政局这会儿人不多,军委提前打过招呼,办证过程也比想象中快,一个红章下去,两个大红本,就是真正法律意义上的配偶了。
绿植在薄暮的晚霞光晕中摇曳,走廊里两人并排坐着,蒋危拿着结婚证,翻来覆去端详那张合照。
那张照片把他照得有点呆,头发长长了,还没顾上去修,看起来多了几分轻狂,其实不太符合蒋危对自己成熟男人的定位。
但庄玠照得很好看,他肤色偏冷白,艳俗的大红底也衬得不刺眼了,蒋危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看,连刘海向两边分的比例都完美到极致。
“等会儿北京塔的人过来,要录指纹虹膜,更新档案。”
蒋危终于看够了,把两个本合在一起,装进夹克内兜,然后伸出手来握住了庄玠的手,“总算能把碍事的人从你的档案里踹出去了……我还不知道标记是什么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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