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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神双目未睁，只得呈着从未有过的痛苦，拼尽全力，硬生生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
“她受了好重的伤，为了……为了……”
喘了几口大气后，冰神猛地睁开通红的双眼，撇开所有的目光，将眼神投向远处的无垠，遁入虚空。
“为了拿回火神作为代价，交到御灵使手里的七颗本命火种。”
满嘴的血液兜不住，一汩又一汩从叶轻的唇瓣间喷涌流下，众位神邸心中已然清晰明了。
火神不在，她便想用这七颗本命火种，把自己造成神邸。
属于联邦的，一级神诋。
“叶轻，绝无可能。”
御灵者站在悬崖边，又一次大手猛挥，凝出的劲气将满身是伤，紧靠精神支撑着的叶轻掀飞了出去。
叶轻跪在一处墨色浓稠处，双手支撑在大腿上，白骨森森的五指深深掐进大腿肉里，羸弱而渺小的身体开始上下摆动，起起伏伏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寒气在身体里打了好几个周天，时刻让神经警觉。
“绝无……绝无可能吗？”
叶轻咳嗽起来，笑声里喷溅着血雾，血液淌回气管，引来更加剧烈的猛咳。
叶轻手臂发软，身体一整个地往前栽，好在反应及时才没真地栽下去。
她不能栽下去，目的还未达成，她怎么敢就这样轻易地瘫倒？
御灵使未离开悬崖半步，这具身体苍老到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霜侵蚀，竟然深深地佝偻着，黑色长袍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团成球。
叶轻抬眸，眯起眼睛时，就只能看到一小截苍白的下巴，嘴唇还有上面那细小的，像树枝生长的皱纹。
御灵使摇头，说道：“叶轻，我必须维持两界之间的绝对公平，你们的战争是你们的战争，我无权插手，更无权向任何一方给予帮助。”
“那七颗本命火种原是火神作为代价交予我的，没有说什么再要回去的道理，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关系，我也不便再同你多说什么。”
话音落下，他徐徐转身，沉闷苍老的声音响起：“叶轻，离开吧，这里没有任何值得你拿走的东西。”
他的手抬起，虚握的瞬间，一把灰黑色的权杖缓缓出现，撑在悬崖那小小一方土地上，连接着他的身体，一步，接着一步往里走。
目标是那个破旧木门，也可能不是。
袍下遮盖住的五官蓄满愁苦，光阴赠予的精神强度一下子烟消云散，扣子一颗颗解开，咔哒咔哒地响，回荡在耳边时似乎化作低语在提醒，或许下一秒长袍就会落地，最真实的他将无处遁形。
心和规则在打架。
或许真正的目标是逃离开现实，忘记这些隶属于规则之外，但却触动他心的现实。
“走吗？哈哈哈哈！”
叶轻深吸一口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反问了一声，随后是悲凉而痛彻心扉的大笑，笑到她肝肠寸断，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身边冰脉浮现，作为她的支撑，缓缓挺立起了摇摇欲坠，被反复击打到血肉模糊的身体。
一滴汗坠入无尽深空，叶轻艰难地抬起头颅，拨开粘黏在面庞上的发丝：“除非我死，除非你打死我，再把我的灵魂毁灭，否则我不会走……”
“我要是走了，那个世界才是真正地完了，你想要的平衡以后也不再有，彻彻底底地消失。”
说不清是什么，叶轻感觉到嘴里混入了一股咸味儿，特立独行，和充斥在整个口腔，牢牢霸占每一寸地方的血腥铁锈气息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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