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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牧接过保温杯抿了一口，“你不睡么？”
“不太困，”
时祁坐到椅子另一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睡吧，快到四点我叫你。”
宣牧也怕自己的感冒耽误进程，点了点头，一口气将杯里的药喝完，不一会儿后便躺上时祁的大腿睡了过去，久违地做了场梦。
刺骨的寒风带着雪不断往脸上刮，目光所及天旋地转起来，他梦见自己正立于雪山脚下，突如其来的心悸占据了他的思维，仿若有双眼睛正猎鹰般盯着他。
他试图往前挪动一步，然而身体却丝毫不听使唤。
不一会儿后，远处白茫茫的山脉突而爆出一声枪响，子弹带着破风声朝着他袭来。
他心脏几乎停跳，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便感觉有个影子冲上前抱住了他，稳稳地挡在他身前。
子弹没入背脊的一瞬间，殷红的鲜血一滴滴滚落在雪地上，相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时……时祁……”
宣牧声音止不住发颤起来。
时祁一动不动牢牢地抱着他，好半天后，终于脱力似的跪倒在地，机械又缓慢地抬起头。
同时祁双眸对上的一瞬间，宣牧猛地喘着气惊醒过来。
“不要！”
时祁被这嘹亮的一吼吓得顿了顿，连忙抓过宣牧颤抖发凉的双手，很快便反应过来是做了噩梦。
宣牧冷汗直冒，愣愣地盯着正上方那张熟悉的脸。
“做噩梦了？”
时祁伸手拨了拨宣牧额前的碎发，轻声安抚着，“别怕……已经醒了。”
宣牧回过神来，猛地支起身体抱住时祁，喃喃地说着些什么。
“嗯？”
时祁将宣牧搂在怀里，抬手抚着他的后背，拿过纸巾擦了擦宣牧额头上的冷汗。
“……答应我一件事，”
宣牧深呼了几口气，“保护好自己就行，不用一直顾着我。”
“……”
时祁动作顿了顿，很快便回应道，“好。”
宣牧将脑袋埋在时祁颈窝里，松开一只手伸出尾指，声音闷闷地传出来：“答应我。”
“嗯，”
时祁抬手勾住宣牧的手指，“答应你。”
宣牧这才缓缓将时祁松开，心底隐隐有些不踏实，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他挪动着拿过桌前的保温杯，拧开盖子想要抿一口温水，发觉已经空了瓶，便只好作罢。
“一楼好像有饮水机，”
时祁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东西放进衣袋，“一会儿经过的时候接点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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