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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沉浸在方才可怕的梦境中,江彼心沉默不语,只用力的点了点头。
恍惚间,沈知岳手上多了一只瓷碗,冒着滚滚热气,一股软糯香甜扑鼻而来,江彼心勾起唇角,眉眼也跟着弯起,脸上的恐惧在顷刻间消失殆净:“芝麻汤圆?”
“是,”
沈知岳掩唇轻咳两声,嘴角牵起,声音有些嘶哑,“你最爱吃的,快趁热吃。”
“好。”
江彼心笑盈盈接过汤圆,拿勺子舀起一颗放到嘴边吹凉咬下一口,浓郁的芝麻香充斥在唇齿间。
沈知岳伸出手怜爱的摸了摸江彼心头顶,哽咽着声音:“心心,你慢点儿吃,外公该走了。”
“走?走去哪?”
江彼心不明所以,“外公,你要去哪?”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江彼心问话的回音在回荡。
老人没有回答她,转身径直朝房间尽头关着的一道门走去,江彼心在身后不停唤他,老人不为所动,脚步蹒跚的一步步继续往前走去。
江彼心丢掉碗从床上爬起来,鞋都顾不上穿,去追沈知岳。
汤圆滚落一地,白瓷片碎了一地,赤脚不小心踩过热烫的汤圆,接着又踩到碎瓷片,霎时间脚底被烫红,被碎瓷片划伤的口子汩汩冒血,钻心的痛自脚底传来。
江彼心顾不上疼,踉跄着朝沈知岳前行的方向追过去,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这房间怎么这么大,和沈知岳之间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偏偏怎么追都追不上他。
就在江彼心跑得气喘吁吁,衣服都被汗水打湿时,沈知岳已经走到那扇门前,颤巍巍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拧动把手前又看了眼江彼心,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慈祥和蔼:“心心,外公走了。”
“外公,不要走!”
江彼心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沈知岳拧动门把手,门被打开,门外黑洞洞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沈知岳抬脚迈出去,身影湮没在黑暗中,接着,门自动关上。
江彼心疯了般冲过去,握着门把手使劲儿拧,却怎么也打不开门,直到她精疲力尽,把她和沈知岳隔绝开的那道门依旧纹丝不动。
江彼心背挨着门板,身子滑落,无力的跌坐在地,绝望的抱紧自己,眼泪簌簌直落,一遍遍自言自语:“外公,你去哪了?外公,你到底去哪了?”
在她即将哭晕过去时,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嗓在耳畔响起:“心心,心心,醒醒,心心。”
江彼心蓦的睁开眼,眼前是任凯风清隽英气的脸,男人脸上两条剑眉紧紧拧着,柔和的桃花眼里满满的担忧:“是不是做噩梦了?睡着也哭得这么伤心?”
江彼心双臂环上他细腰,脸埋进他肩窝,拖着浓厚鼻音哭诉道:“我梦见好多人,梦见了妈妈、外婆,哥哥嫂子,还有外公,我梦见外公走了,不见了,不要我了,外公不要我了......”
任凯风修长冷白的手一下下轻拍她背脊,温声安抚她道:“别怕,只是做梦,别怕,我在呢,没事,别怕。”
江彼心窝在任凯风怀里,被男人清冽干净的气息包裹着,恐惧情绪散去不少,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落在耳畔让她心安不少。
片刻后,江彼心平复下心绪,从任凯风怀里仰起头,瓮声瓮气问他:“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我才回来没一会儿,”
男人的声音喑哑而低沉,附带驱散她所有负面情绪的魔力,“刚洗过澡,还没睡呢。”
江彼心垂眸瞥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凌晨两点,心疼得蹙眉:“又加班到这么晚?”
任凯风点点头:“嗯。”
顿了下,扶着江彼心重新躺好,替她掖好被角,摸摸她额头,柔声道:“很晚了,赶紧睡吧。”
话落,转身要走,被江彼心拽住,女孩修长手指紧紧攥着他睡衣袖口,小小声问道:“任凯风,你能不能别走?我害怕。”
想起刚才梦里的一切,江彼心心里又涌上恐惧,深深后怕。
任凯风走回床沿,温声问道:“那我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江彼心点头:“好。”
任凯风把书桌前的转椅挪到床前,刚坐下,江彼心语调幽幽的开口:“太远了。”
任凯风脸上浮起疑惑:“嗯?”
“你离我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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