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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宠幸二张,呼易之曰五郎,昌宗曰六郎,太平公主及上官婉儿等,亦而郎之。
时逢盛夏,后挈昌宗、公主等同幸上林苑赏荷,张筳畅饮。
公主素知昌宗量豪,命进金叵罗,上官婉儿斟酒相劝,昌宗迭尽数器,红云晕颊,而玉山颓矣,太平公主讃之曰:“美哉六郎,貌似莲花。”
上官婉儿曰:“六郎美甚,莲花未必似六郎。”
武后曰:“莲出污泥而不染,乃花中上品,何言其不似六郎?”
上官婉儿对曰:“六郎面貌,春日则如雨后桃花,夏日则如出水芙蕖,秋日则如凝露海棠,冬日则如晓日芙蓉,美态当存,兹者醉态惺忪,其颜色实胜莲花。
公主谓六郎貌似莲花,臣窃以为莲花似六郎耳。”
后凝视昌宗者再,微笑曰:“婉儿的是可人,聪明天赋,见解不凡,微子言,六郎美貌,几被莲花压倒矣。”
由是莲花似六郎之语,传为美谈。
上官婉儿以祖仪得罪,没入掖廷,容貌瑰丽,兼之词翰,天后爱之,使侍侧,治笔砚。
后幸昌宗不避婉儿,婉儿性黠,媚昌宗而远之,后尤喜,然昌宗没溲,婉儿顾盼不能无情。
后命将作大匠于峡石,为昌宗造园,屋舍皆黄金涂壁,白玉为阶,后爇奇香,拥真珠帐,幸昌宗。
昌宗醉眠阴软,后与为戏,拉茎上皮覆阴头,头稜高,皮格格不上,俄而挺然,根虽挐健,而头肉肥厚如绵毬成团,色若芙蓉,捻之类无精管者,后叹曰:“使人之意也消。”
婉儿心动,裙下皆湿,不觉手近昌宗,后大怒,取金刀插其髻曰:“汝敢近禁脔,罪当死。”
六郎为之哀求始免,然额伤有痕,故于宫中常戴花钿也。
方仁杰之死也,二张益无忌惮,群臣奏事,其疏须先入奉宸府,然后进呈,遇有参劾二张之疏,皆藏匿不以进。
时太后春秋已高,多病倦勤,政事都委之邵王重润,与其妹泰永郡主,及魏王武延基。
葢武后虽秽乱宫廷,颇具知人善任之明,故荒淫数十年,宗社依然无恙。
二张宠眷虽优,后早识其贪鄙,易之屡求入相,后卒不许,及至年高厌政,终不以政权畀,二张而委之邵王魏王,此可见后知人也。
二张侍宠恣横,竟不奏闻武后,擅自干政,密令宫门监以每日所收奏疏,迳送奉宸府。
宫门监郭秀,本易之羽翼,敢不维命是听。
魏王武延基为承嗣子,永泰郡主婿也,最得武后宠爱,及闻易之恣横干政,与邵王等密议,面奏武后,适值后疾,昌宗日侍左右,无机可言事,而事机又不密,为二张心腹所悉,向易之告密,易之恐惧,与昌宗密谋,出其先发制人之计,在武后前诬诉重润延基谋反,葢深怨陛下先许立武氏为太子,忽又召还庐陵王,行且与诸武入宫逼后,废庐陵王而立延基为储,陛下若不信,可召宫门监郭秀询之。
武后即召郭秀入宫,问曰:“魏王、邵王有无异志?”
郭秀对曰:“魏王常集邵王及同姓大臣在郡主私邸密议,关防严密,所议何事,不得而知,惟情有可疑耳。”
武后信之,拟交刑部按其事,昌宗又力持不可,谓:“兵权俱在诸武之手,若铤而走险,兵祸立见,不独陛下危,宗社且有覆亡之忧。”
后戚然曰:“急则生变,迟则因循坐误,必贻养瘫之患,事且奈何?”
昌宗作小语曰:“若单治首逆,不事株连,则逆谋息而不遗后患,然此事以速为贵,迟恐漏泄激变也。”
武后闻言,竟不加思虑,下召赐邵王、魏王及泰永郡主三人死。
事后三思入宫与后力争,后以延基等密谋造反对,三思曰:“反状何在?且延基手无兵权,何从谋反?”
武后语塞,始知误听昌宗争权构陷之辞,而起萧墙之祸,注视昌宗,面现不愉色,昌宗遂谓三思曰:“延基虽无反状,但已赐死,纵怨亦难令复生,惟有厚加抚恤而已。
公声势汹汹,宁欲令陛下偿抵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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