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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无言又坐了片刻后洛昂开口道：“暖暖，生日快乐。”
暖暖正借着车内灯暖黄的光芒偷眼看他睫毛，差点吓了一跳，随即弯起眼睛笑了起来：“谢谢你呀，洛昂。”
洛昂又挠了挠头，从旁边拿出一个小礼品袋：“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暖暖打开礼品袋，从里面拿出一支口红。
她打开盖子，将膏体旋出一截，在自己手腕上涂出一道痕迹，又微笑着看向洛昂：“是我喜欢的色号呢，谢谢洛昂。”
看来那个泡面头做代购比搞破坏要专业得多了。
洛昂见她嘴角弧度完美得恰到好处，心里莫名有一点烦躁，他将视线移开那张露出甜美笑容的小脸，低头正看到暖暖白皙手腕上染上的那一道红，突然觉得喉咙有一点发干，不知是不是该怪车内暖风开得太足。
他轻咳了一下，没话找话地道：“去年我没能来，今年，今年补上。”
“去年吗……”
暖暖小心地把玩着口红，将它旋进旋出，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去年我的生日，也是——”
洛昂看着她的表情，试探着再次开了口：“19岁生日快乐，暖暖。”
他有意在“19岁”
上放了重音，暖暖猛地抬头看他，眼中像有光芒闪动。
价格不菲的大牌口红从她手里掉落，红色的膏体在皮质车座上划出显眼的一捺后折断在地，但他们谁都没有在意，洛昂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了自己期待的反应，再次开了口：“去年，我本来也是要给你庆祝19岁生日的，但是最终没能来。”
车内暖风开足到额头已冒出了细汗，但暖暖比在冬夜的室外时抖得更甚，两人对视，她看到洛昂似乎也在微微颤抖。
直到过了不知多久，暖暖才再次开了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想一想就知道了啊。”
洛昂苦笑了一下，立不住的逻辑，解释不通的行为，突然废止的计划，被迫改变的只言片语，身不由己的无奈，甚至——包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从差点伤及自己生命的危险分子手里买口红。
当他不久前意识到这些的时候，目之所及的那些属于这片大陆的美好又是那样真实，让他恍惚觉得，自己想守护这个世界，那么目的达到了不是就够了吗？
“想离开吗？洛昂。”
暖暖轻声说，没等到洛昂开口，她再次道，“没有用。”
暖暖闭上眼睛，想起自己还没有来过这个奇迹大陆元年的世界的时候，大概是那些人所说的什么“BUG”
所致，她无意中于某个“维护”
的深夜勘破天机。
她怎么能忍受自己所处的世界来自于大大小小会议上的讨论，自己经历的旅程为不同文档一二叁四最终稿所安排设计，自己认识的朋友于陌生人敲击键盘的十指下诞生？愤怒与惊慌令她想不计后果地玉石俱焚，但她因此亲眼见到了奇迹大陆的第一次毁灭——数据的洪流如海水倒灌，淹没了她珍视的那些笑脸。
这个世界因她而生，基于她为中心运转，她也需要对这个世界负责。
那场毁灭最终只是一次维护时间的意外延长罢了。
她静静地等着那些人手忙脚乱地修复好了她的世界，从接受命运赐予的一切。
只要那些美好是真实的，不是就够了吗？
暖暖低下了头，再次想推开车门：“谢谢你的礼物，我先回去了，我也很期待过一会儿的生日会，你们准备得很用心吧，我——”
“安全带扣好了。”
“嗯？”
洛昂笑了一下，探身过来帮她扣好了安全带，随即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呀——”
暖暖尖叫了起来，但很快便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洛昂！
你开车还是那样！”
“暖暖，我就说过我的车技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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