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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罗西南迪。”
她对还坐在地上低着头的弟弟说道,再也没有看多弗朗明哥一眼。
他的心好像被一把钝刀来回割着。
丝黛拉头也不回地走了,消失在夜间小路的尽头。
那是罗西南迪最后一次见到她。
他不太记得那一天哥哥是怎么把他拉回海边的破旧小屋的,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找到填饱肚子的食物。
但他们确实没有再去过那家面包房了,甚至每次都要绕开那个地方走。
之后没过几天,母亲就因病逝世。
后来多弗朗明哥杀死了父亲,带着他的人头回到玛丽乔亚。
他与哥哥分散了,加入海军并成为战国中将的养子。
他再次回归已经初具雏形的堂吉诃德家族,已经又过了很多年。
罗西南迪以为哥哥已经将幼时那些事深埋心底,再也不会想起来了,然而没想到他一直关注着丝黛拉,甚至最后还是将她带了回来,只是没预料到她失忆了。
他已经吃了寂静果实,并装作嗓子无法再发声变成了哑巴,哥哥和家族的人从来没有怀疑过。
他用写了字的纸板去问托雷波尔,大致知道了从他们去她家中、一直到经历海上航行将丝黛拉带回这座岛屿的经过。
毕竟是多弗朗明哥的弟弟,罗西南迪大概能猜到自己的哥哥心情有多么复杂。
他是个天生高傲的男人,有着强烈的自尊心,但丝黛拉却记得他最凄惨最弱小的时候,偏偏还在那时不求回报地帮助了他。
如果她还有曾经的记忆的话,或许哥哥会把她杀了也说不定——她是现在唯一还记得的人、并且是能时时刻刻提醒他那段记忆的最好的证明。
只要看见丝黛拉,那段耻辱的岁月就会一次次浮现在多弗朗明哥眼前——这一点,罗西南迪自认为自己也逃不掉。
可她的帮助又确确实实让他们成功活了下来,不至于小小年纪就饿死。
按理来说——按照哥哥对家族的理念,如果他把丝黛拉划分到家人的范围里,那他就会保护她、回报她。
然而她却失忆了,这让多弗朗明哥进退不得。
她不记得他身为一个异性最落魄的时候,或许让他有一丝窃喜,没有男人想让一个漂亮的姑娘记得自己最凄惨的过往。
可如此一来,又切断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现在,丝黛拉和哥哥的关系就变成了单纯的债主和债务人。
不过,他也猜不出哥哥下一步的动作,只希望他别动了杀死她的心思——他是个天生的恶魔,什么都做得出来。
所有人都在等着多弗朗明哥会对那个粉发女人如何,然而他却在那次把她扔给乔拉之后就再也没过问过,就算在同一个基地,两个人也没有再见过一面。
甚至没过几天,他就带着几个干部再次出航了。
丝黛拉坐在窗台上望着外面发呆。
这个基地是在一个叫做斯派达麦鲁斯的港口城镇,是个已经完全工业化的城镇,旁边就是大型的垃圾处理厂。
她到这里已经好几天了,然而再也没见过堂吉诃德,她向乔拉提出想要见他,但女人说没有少主的命令,她不能私自请求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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