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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他停下来,面露犹豫地看着方丛夏,仿佛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
“他这个病怎么了?”
方丛夏斜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道:“继续啊,不说我走了。”
阮北川点点头,接着道:“他这病叫偏执性无脑黏人症,病的挺厉害,心理医生都没办法治疗。”
“你知道吗?你要是不给他点回应,他能缠你一整年。
比如我小时候,我哥他不小心打碎了家里的一只瓷盘,我妈没怪他,但我哥很自责,缠了我妈两个星期,一直哭,一直说对不起,搞得我妈都有瓷盘ptsd了。”
方丛夏明显不相信,嗤了声,心不在焉地说:“你这么诋毁你哥,你哥知道么?”
“我没诋毁他,他真的有这个病。”
阮北川看着方丛夏,认真地说:“你回忆一下,他的某些行为是不是和我们都不一样,脑回路和我们也不是一个频道。”
“还有我想起来,我家以前养了只大橘猫,后头那只猫得急症死了,我哥念了它十年,清明节还给它烧纸,送罐头和猫粮。
每年到那只猫的生日,我哥还给它买蛋糕吹蜡烛。”
“方记者你是不知道,就因为那只猫,我哥现在对流浪猫非常关心,每周都要给他们学校后面的一个流浪汉送猫粮猫砂。”
阮北川越说越起劲,怕方丛夏不相信,好些年前的烂芝麻陈谷子破事都拿出来做证据。
“十年啊方记者!
你想想,被我哥纠缠十年,那是什么感受?如果是我,我直接去跳楼死了算了。”
他这样一说,方丛夏沉默了,他想起了阮南参一些可以堪称怪异的行为。
譬如送他火腿肠当做见面礼,和“莫名其妙”
的卤鸡腿,又譬如登台领奖却是由导师代为发言,以及“你是不是想打架”
请吃饭的日子定在本周周六,地点是阮北川选的,一家颇具名气的西餐厅,在本市最繁华的商业街,消费水平人均两千。
不过阮南参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很随意地把卡递给阮北川,就裹紧被子趴到床上打游戏了。
玩了一会儿,或许是游戏太过无聊,他突然扔下手机,抱着被子翻过身来,眼睛亮亮地看着阮北川,问:“弟弟,你和方丛夏说了什么啊?为什么他愿意见你?”
网站小窗弹出预定成功的提示,阮北川看了眼阮南参卡里的余额,脸不红心不跳地给自己转了一笔巨款,才懒懒地靠着转椅回答:“我跟他说我哥有病,他要是不原谅你,你就会一辈子缠着他。”
阮南参“噌”
地坐直身体,布料摩擦产生的静电炸得他头发开花,就像猫咪炸毛,他瞪着阮北川,大声指责道:“你瞎说!
我没病!”
说完,不知想到什么,情绪又低沉下去,蔫巴巴地垂着脑袋,叹了口气,忧郁地揪着眉,“你把我的形象都败光了,他会不会真的以为我有病。”
和方丛夏待在一起时,对方曾好几次用凶狠的语气质问过他是不是有病。
而今从阮北川的口中说出来,似乎就提高了可信度。
这么想着,阮南参难得担忧地皱起脸,他抿着唇,欲言又止地看着阮北川,眼神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阮北川睨他一眼,冷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的形象早被你自己败光了。
造什么谣不好,非说人家有性功能障碍,我要是方丛夏,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
他说完,捞过阮南参的手机,想给方丛夏发送餐厅地址和餐位信息。
但试了两次,都显示发送失败,他啧了声,一面换自己的手机发消息,一面嘲笑阮南参:“我说什么来着,人家都把你拉黑了。”
听到这话,阮南参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睛,匆匆爬过来看,蓝底的聊天界面被一排排红色感叹号占满,仿若昭示着方丛夏对他的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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