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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事班被临时编入了警卫排,连苏大干事都主动成为了警卫排的战士,牛大叔代理了排长,在艰苦转移中时刻侦查、警戒,同时准备下一次吸引,或无奈阻击。
齐颈短发在帽侧流下一截,乱纷纷地飘,她的脸上都是土,十余天餐风饮露危机边缘,沙尘合着汗水埋葬了她的白皙。
军装脏成土色,反而显示了一种别样的婀娜,她没收拾过军装上的风尘,她强迫自己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身后那支枪上,借此抵消因洁癖而形成的烦躁,每当她觉得不能忍受,便会擦拭那支步枪。
胡义以前的这支中正步枪背在她身后,干净得一尘不染,那幽幽金属光泽,冷得如她般漂亮。
原本独立团最喜欢擦枪的人是九排长胡义,但是现在看来……胡义只能排第二了。
很怪,她觉得这支步枪为她增加了勇气,当这支沉甸甸的中正步枪坠在她并不强壮的肩头,总觉得脑海里能听到排山倒海的震撼,形成一股撑起胸膛的力量,并为此拒绝了政委要求她跟随卫生队的命令,反而要求进入警卫排,结果不拘一格的团长同志居然顶着政委的白眼同意了。
端起枪的时候,总是不经意想模仿他,尽管他是个混蛋,可是他端起枪的感觉真的很……反正不一样,在那画面里,他的枪是有生命的,并且像他一样邪恶,狰狞,想到这里,苏青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晕红……为什么又想起他?
只是喜欢这支枪而已…与那混蛋无关!
……
大北庄
庄稼大部分都被收割了,懒惰的伪军们留下了狼藉的田垄,不愿收割的部分都被他们顺手烧为灰烬,远远看起来形成大片大片的黑斑,十多天前,这里还是大片金灿灿的希望,现在已经满目疮痍,面目全非。
这里就是大北庄,空荡荡的屋舍墙垣都黑漆漆的,大部分的房子都被烧光了屋顶,敞着天,十多天了,某些屋子还有余烬冒着黑烟,到处焦糊糊的味道。
团部仍然是那个团部,只不过四面院墙烧燎得片片黑,堂屋烧得漏了天没了门窗,屋里到处灰烬。
陆团长站在劫后的团部大院里叉着腰,一脸憔悴。
丁得一径直走进烟熏火燎后的废墟堂屋,在废墟中翻拣出他过去整天捧着的那破搪瓷缸子,用衣角擦拭着上面的烟熏痕迹,同时朝大门口的战士喊:“通知,让一连分出两个排去给乡亲帮忙,另一个排去帮卫生队,其他单位各归各位现在开始收拾重建。
干活!”
站在院子里瞅着丁得一手里擦拭着的破玩意,陆团长无语琢磨着,烧得还是不够干净啊!
牛大叔走进炊事班大院,看着满院子灰烬与狼藉,朝正在里面忙着搭临时屋顶的王小三喊:“把那些板子拆下来,先弄桌凳。
这是炊事班,得先让大家舒舒服服地吃上热饭!”
苏青用衣角把步枪上蹭到的土灰擦拭掉,重新背好,看着四下的荒凉,漫步走向团部,在无意间,她停住了。
身边的一面墙上,画着一个巴掌大小不起眼的粉笔画,羊头!
下面四个小字:上善若水。
粉笔的白色很清晰,证明这刚刚画上去不久。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瞟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李真,放弃了刮掉那些粉笔灰的想法,李有才对她提过羊头计划,此羊头是不是彼羊头?
如果是,说明鬼子真的走了,这是留下的暗语?
第二天,三连的三百多人回到大北庄了,他们跑得远,没打啥杖,损失不大。
第三天,二连也回来了,团长看到战前二百多人的队伍只剩六十多人了,气得当场就给了高一刀一脚。
……
团部乌漆燎黑敞着天,没顶的堂屋中间摆了个临时做好的粗糙破桌子,政委照例坐在桌边,捧着他那幸免于难破得惨不忍睹的大茶缸子,吸吸溜溜吹热水。
大家在传看一份最新情报。
x月x日晚九时许,一支不明武装突袭梅县县城,攻陷东门并突入东城区域,与守军激战至近深夜后撤退。
我成员利用城内混乱之机,刺杀伪县长功成,尝试烧毁粮库失败,行动中牺牲一人,目前已恢复蛰伏,组织尚稳。
另:吉田商社于当夜被洗劫,留我八路字号,行事者情况目的不明,待查。
听风者致。
字条上只写着以上内容,‘听风者’是扫荡前苏青新近安排的一名情报人员代号。
团长看完了递给政委,政委看完了还给苏青,苏青划着火柴直接把字条烧了。
“怪不得……据消息,其他地方的扫荡这两天才开始结束,我还纳闷咱梅县这鬼子是不是看差了黄历,感情是老窝里起火让人打进城了。”
团长十分少见地开始捏他自己那胡子拉碴的下巴,翻着白眼看没有天棚的房上天。
政委不停地摩挲着那个破茶缸子皱眉头:“打进了县城,不说规模和能力,光胆子都大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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