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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的男人嗤笑:“那年绑他妈,老子被捅进重症监护室住了半个月,谁敢碰他妈?”
“那你们可以绑他女朋友啊!”
陈曼希尖叫,“他女朋友就在楼上商场,他们刚刚还一起逛街。
我跟谢淮高中就分手了,他早就不喜欢我了,你们绑我没用的。”
她吓得眼泪横流:“我说得都是真的,他女朋友叫夏夏,和他一个大学的。”
“夏夏现在应该住在他家,不信你们去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游游想出去玩,今天多更了好多,相当于两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八岁之前,夏夏的每一个新年都活在恐惧和尴尬里。
夏军会在年三十的傍晚打上一桶劣质高粱酒,让吴丽包一锅白菜猪肉的饺子再炒一盘花生米下酒。
电视台的春晚声开到最大,他坐在炕头小酌,夏夏在地下的矮桌前坐着小板凳写寒假作业。
白炽灯的钨丝年岁久了,光线昏暗微弱照不分明,夏夏又挪到门边,对着门玻璃上透进来的雪光写字。
夏军喝醉了,手舞足蹈大吼大叫,玻璃瓶子摔得炸碎发出碰棱的声响。
他时常会心血来潮把她拎到面前,罚她在板凳上站稳不准动,动一下他就抽她一巴掌。
春晚无趣,小脸惨白、眼眶潮红溢着泪花,肩膀缩成一团的夏夏有趣。
夏军看马戏一样捧腹大笑,直到酒精的后劲涌上来才趴回炕上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又会把睡意正朦胧的夏夏从床上薅起来,让她穿上像样的衣服,戴上红色的针织帽,带上她挨家挨户串亲戚。
每年如此,夏夏虽小,但也能清晰读懂那些人眼里至极的不屑和厌恶。
夏军总是谦卑地笑,咧唇时因抽烟牙垢褐黄牙齿参差不齐:“夏夏啊,快给舅姥爷拜年。”
夏夏低着头、垂着眼,声音闷闷小小地问好,随即脑瓜被夏军甩了一巴掌:“大点声都不会吗?”
老人家不喜夏军,但见这场景也尴尬,淡淡掏出二十块钱说和:“大过年的,别打孩子。”
夏军收了钱,准备拿去买酒,笑眯眯地不再说话。
八岁以后,夏夏住进魏金海家。
从此除夕夜没了例行的恐惧和羞辱,日子平淡如白开水,魏金海抠搜着过活,大鱼大肉不舍得买,挂鞭烟花也不舍得买,就连门上的对联横幅都是吴丽找筒子楼一层收废品的老头免费写的。
魏金海向来是守不到十二点的,他一个人挤占着客厅的沙发,十点多就两眼模糊睡过去。
夏夏不出客厅,她在一道帘子之隔的自己那一方小天地静静坐着,听窗外彩炮齐鸣,看无数柳叶状的烟花在无边黑遂的天空依次绽放。
魏金海睡着后,她会悄悄下楼踩雪,用地上堆得薄薄的、脏脏的积雪垒砌一个小小的雪人。
再抬眼时穹顶被十二点的烟花炸得明亮耀眼,一年又这样过去了。
去年她没有回家,一个人留在海城打工。
除夕夜家教的小孩回老家过年,夏夏去超市找了份临时的兼职,过年时兼职的工资是平时的三倍,可也累,从早站到晚一刻不得闲,她十点下班,路上打不到车子,一个人慢悠悠走回住处时已经十一点了。
春晚的歌舞节目已到尾声,声音喧哗气氛热烈。
夏夏却融入不进这样的氛之中,她累得浑身散架,煮了包速冻饺子就睡下了。
她第二天早起时才看到谢淮给她发的消息。
谢淮问她睡了吗,许久得不到回应后尝试给她打电话。
那晚他打了七个电话,夏夏一个都没接到。
*
乔茹早早就把家里过年的摆置一一添好,门上的对联要放到除夕夜再贴,但阳台的红灯笼和中国结已经早早挂好,客厅左右一边一颗金桔树,上面缀着黄澄澄的小橘子。
夏夏买的百合话被乔茹放在餐桌最显眼的位置,她修剪好花枝,拿营养液浇着,期待能在过年前开花。
家里的许多物件都被换成了红色,床单、被套、枕巾,喜庆得像要嫁女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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