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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茫然:孤儿院没什么好看的?
许衷大概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歧义,他笑了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涣……你可能不知道,终云孤儿院是我妈妈投资的。”
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许衷移开了目光,他又咳了咳:“你可能不知道,‘终云’取自我和我姐姐许纭的同音字,国内每一家终云孤儿院都有我妈妈的投资和参股——如果建海市有希望小学就好了,那种叫‘云终小学’的学校,也有我妈妈的投资,她总说是为了我和我姐姐积德,但是我觉得这也仅仅只是因为她心地善良还有钱而已。”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在瑟瑟秋风中被许衷拉住了手,他的声音轻快而温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切:“小时候,我和姐姐跟着妈妈去过终云孤儿院,只是当时我太小了,没什么印象。
后来我妈妈在这里治病的时候,我被明叔开车从许宅的别墅绕过来,会正好经过终云孤儿院。”
我知道许衷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他先是一顿,然后缓缓笑开:“说不定在更早的时候,我们俩有过一面之缘呢。”
一面之缘吗?
我想起自己在终云孤儿院的经历,大家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却理所当然地分成了不同阶级和小团体。
我属于最不受欢迎的那一类。
毕竟谁愿意浪费时间在一个阴郁、自卑又不讨人喜欢的哑巴身上呢?
我记得孤儿院很大,为了方便管理,我们不会去其他学校上学,而是请来了从名牌大学毕业的男女教师对我们进行授课。
那个时候,我天真地以为每一家孤儿院都是如此,成年后进入社会才知道是因为自己生活过的终云孤儿院是跟地方政府打过招呼、有相关的教学资格和证明,才能让我们在孤儿院里安稳读书。
我没细想过建海市里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也无意去细想。
许衷却在今天告诉我,我所得到的教育资源、使用的生活用品、能够在外国导师的教导下学的舞蹈,都跟他、又或者是跟他母亲息息相关。
这个事实让我有点晕头转向,被许衷摇了摇肩膀才回过神来。
“我妈妈在病床上的时候,还记挂着自己投资过的孤儿院和希望小学,她在……去世之前,说希望我能替她去看看,我一直没有去,我害怕院长劝我节哀,也害怕那些见过我妈妈的孤儿们看着我,问我妈妈去了哪里。”
许衷有点艰难地说,“那些股份现在在我和我姐姐的名下,每年都有相应的资金通过专业的渠道进行投资,在知道你是被终云孤儿院收养之后,我一直想陪着你来这里。”
我对终云孤儿院没有特别的感情,院长很忙,而孤儿院里的残疾人也不少,怎么会注意到一个独来独往的哑巴呢?
只要没有出现校园欺凌、男女歧视这样的事情,她一般都会视而不见。
我找不出责怪她的理由,也不想让许衷知道这些早就被我抛之脑后的事情。
我甚至都不能保证院长能记得在来来去去这么多孤儿的孤儿院里曾生活过我这个哑巴。
可是许衷的语气太殷切了,我很少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于是情不自禁地点了头,在被许衷拉到孤儿院门口时,心里才生出了一点后悔。
许衷好奇地从围栏的缝隙里往里看,天有点冷了,太阳西沉的时间也越来越早,终云孤儿院里已经亮起了灯。
“没有保安吗?”
他疑惑地问我。
我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许衷鼓起脸,他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拿出手机,轻车熟路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明叔?”
我知道他准备通过明叔要到院长的电话号码,不欲打扰,就静静地站在他身边,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
我离开它的时间也就五年多一点,在许衷的推波助澜下重逢时,倒也没看出来它有什么变化,同样也没有“近乡情怯”
的想法。
许衷挂掉明叔的电话后,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我看着许衷在客气地寒暄后直接开门见山,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沈涣,是你吗?”
“举手之劳”
我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碰到这么尴尬的情况。
许衷在看到来人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握紧了我的手,没看他,而是直勾勾地看向了我:“他是谁?”
男人扯了扯身上的西装,他一只手提着牛奶,袖扣闪着银光,目光停在我和许衷的衣服上。
不等我告诉许衷,先自我介绍道:“可能你不知道吧——我是沈涣的朋友,周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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