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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丹景知道阿罗约想听的不是什么泛泛空谈的大道理，便也慢条斯理，却极为直接地回答：“就算经济获得了飞跃，然后呢？”
“斫霜的经济实力已经是世界第七了。
我们的军事实力也并不弱，坐拥宝地，也有守好这片宝地的实力。”
明丹景道：“我们的国民幸福指数甚至比经济位居世界第一的玄洲还要高，我们为什么还要砍伐寄托着民族根源的雨林，只为了去攀爬区区一个排名？”
“如果开发了雨林，你的国民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阿罗约看着明丹景，似笑非笑，“难道斫霜就甘愿被人称为‘守着宝地却不知道利用的野人’么？”
明丹景也看着她：“科技、经济以及生活水平都可以慢慢提升，但是雨林一旦开采砍伐，就彻底回不来了。”
“说的真伟大啊，但是人天生就有着自私的劣根性。
现在的斫霜雨林，和你们斫霜人离开雨林开始建造城市前相比，只剩下了当时的三成左右。
剩下的七成，已经被日渐扩张的城市挤占掉了。”
阿罗约轻笑一声，说不出是在嘲讽还是怎样：“真遗憾，我们俩估计谈不来，做不成朋友——如果我是你，我会全力开采斫霜雨林，用一切资源来堆砌我的国家。”
“或许几年，乃至几十年内，人们都会为了雨林的消亡而哀叹惋惜，但是他们依旧会奔向更美好、更发达的未来。
因为文明的发展本就如此——”
“你不会这么做。”
明丹景突然道，第一次打断了阿罗约说话：“如果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也不会这么做。”
“雨林之于斫霜，不仅仅是资源，也是信仰。
就像宗教之于教皇国。”
明丹景金色的睫羽下，金瞳映照着灼灼的光辉，竟隐隐像阿罗约那样，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性：“七成的雨林是斫霜成为文明的基石，剩下的三成，是斫霜作为文明的底线。”
“你也很清楚这点，不是么？没有了将一切凝聚在一起的信仰，那一切都将分崩离析。
所以哪怕你成为了教皇，你所宣称的也是自己是神的化身，而非神并不存在。”
阿罗约：“……”
阿罗约没有再说话，而是目视着前方紧闭的大门。
这回，换成明丹景提问了：“那些异乡人，你准备怎么处置？你们的神，足够仁慈么？”
最后一个问题，明丹景用了些许调侃的语气。
但与其是在询问神的旨意，倒不如说，她在问阿罗约会如何对待那些人——
她到底会怜悯仁慈地代表神赦免他们，还是会为了文明发展与社会稳定，将那些人排除在教皇国之外。
“我必然是足够仁慈的。”
阿罗约笑了，她自称神的化身，自然也可以替那至高无上的无形存在颁布旨意：“我会赦免他们，允许他们回到故国，将他们的文明与我们链接在一起……”
“毕竟他们还有信仰，不是么？”
阿罗约道，“因为他们的信仰，我们才会与斫霜建交，而这次建交，是教皇国重回国际舞台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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