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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了勺子，缩进了被子里头，不肯吃了。
他只露出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这样看着厉清河。
厉清河觉得易小只应该是有事儿瞒着自己，就以他没有吃饭这事儿为突破口，这带着一点儿并没有后果作为威胁的威胁的意味，就这样看着他，“嗯？”
易小只大眼睛垂下，不看他，嘟哝说：“要，要学习，忘了……”
他自己说的一天三次，还能因为学习忘了，厉清河这看着他，简直想叹气了。
“好难。”
易小只又嘟囔说。
厉清河：“我不是已经给你检查过了吗，你学的挺好的，怎么又觉得难了？”
易小只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知道他说的，跟自己说的不是一件事情。
他又说：“好难。”
厉清河虽然也觉得有一点麻烦了，但还是想着趁着他后天考试之前，再想办法给他加深一下印象。
他这要说什么，易小只又说：“好难，厉先生，就……电影……”
可能之前让易小只陪着他看到太多的电影，听易小只说到电影这两个字的时候，厉清河就咯噔了一下，问：“电影？”
“我……”
易小只像是一个考试没有及格的小学生一样，说，“我没有电影里的人厉害。”
厉清河手蜷了一下。
易小只：“厉先生也没有像电影里的人一样，夸过我。”
听易小只用的最单纯的话，讲着这种事情，厉清河某处一紧，差点儿突破他壁垒森严的控制。
厉清河简直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愧疚。
他看着易小只，心想自己是不是把他给教坏了。
“我是不是不厉害？”
易小只太想得到厉清河的肯定了，一副苦恼不已的样子，“我是不是做不好，厉先生……”
厉清河嗓子有些沙哑，开口说话之前，不得不轻咳了一声，才说了一句：“没有。”
易小只明显不相信，就这样看着他，想辨认他说话的真假。
厉清河知道，自己要想让他开心的话，就要照着他之前说的，夸夸他。
可这种事情毕竟不是考试，他也不是易小只的主考官，要对易小只今天的表现，评价出一个分数来。
但厉清河确实乱了心，思绪已经严谨不起来了，他只能被易小只牵着走。
他说：“你，很不错，小只。”
易小只终于有那么一点点相信了，他又问：“那有及格吗，厉先生，60分，有吗？”
厉清河不想跟易小只继续这个话题了，他这伸出自己的手，将易小只的头发，连着这个问题一起揉乱，说：“一百分，永远都是100分……这不是考试啊，傻小子。”
易小只高兴了，他就是想要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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