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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大人要杀便杀，不必废话。”
许砚说着理了理略有褶皱的衣袍，步伐平稳地走到柯鸣面前站定，他挺直了脊背，像是一颗傲然屹立在风雪中的青松。
风霜雨雪不折其风骨。
“好。”
柯鸣抽出带血的刀架在许砚的脖子上，“今日我就砍了你这个逆贼的头回去复命！”
柯鸣话落也不再废话，举刀就砍，原本老实跪在下方的人突然骚乱起来，哭喊着不要。
可他们的反抗却被柯鸣带来的军士毫不留情地镇压了下去。
许砚听见他们的哭喊，眼中闪过一抹悲凉，随即闭上了眼，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到了很多，父母，家族，荣耀，悲伤，最终却落在苏元意的脸上和那句——你少了点胆量。
这一次，他没有逃。
为了云州的百姓，他站出来了。
是不是可以证明，他不比萧闲懦弱。
是不是可以证明，他是有勇气的人。
可他再也听不到问题的答案。
只见刀光一闪，“噗通”
一声，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纪岳双目圆瞪，两腿一软，瘫倒在地，哭喊道：“宴清！”
“许大人，许大人！
呜呜呜，许大人，您不该死啊。”
许砚在云州多年，深得人心，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感念他的恩德，所以他之前藏身在百姓之中，无一人举报……
可这样难得的好人，却就这样死了。
柯鸣刚要吩咐人收起许砚的人头，就见一小将疾行而来，脸色苍白地禀道：
“柯将军，萧闲带着兵马杀过来了！”
柯鸣眼中亦闪过一抹惧怕，但随即眼中又添了一抹狠色，
“怕什么！
如今我们在城中，他在城外，和这帮反贼拼了！”
纪岳离得近，听见了萧闲带兵来援的消息，他眼中的泪越发汹涌。
就差一点啊，就差那么一点，许砚就不必死了……
“萧将军，夫人……”
小兵语气沉重，“许大人他……殉城了。”
苏元意的心蓦地一紧，整个人险些从马上栽倒。
“什么叫殉城了？”
“柯鸣攻破云州后，用城中百姓威胁，若许大人不肯现身，他就要杀光城中百姓，许大人为了城中百姓主动站了出来被柯鸣所杀，咱们来晚了一步。”
苏元意自听见许砚死了后，脑子一直处在恍惚的状态，他怎么会死？
许家的人都安然无恙地逃出来了，他为何不逃？
她闭了闭眼，但又很快理解了许砚的选择。
为了城中百姓而死，呵，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她想到之前说许砚少了勇气，少了决断，现在看来是她看错了。
他不是没有勇气的人。
萧闲扶住苏元意摇摇欲坠的身子，虽然心中吃味苏元意对许砚的在意，但对许砚此举亦是充满了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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