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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欠身接过乔泽川亲自递到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开声道：“乔总，财务是老外的人。”
Jessica在乔泽川第一天入职的夜晚，就已经把对上一任总经理的称呼从“Joseph”
改成“老外”
了。
“你怎么知道？”
“混了这么多年，我自然有些上不了台面的渠道去收集信息，帮我保命。”
乔泽川听出了言外之意，“你的投诚我收到了。”
Jessica做好了双管齐下的准备，语气软和下来：“乔总，我是走投无路了。”
“您不知道我有多难。
我没什么背景，最早进这一行是为了挣研究生的学费，当时就在白天鹅饭店兼职做宴会帮工，我一个女生能扛起六份汤的大餐盘。
有一次真被汤烫到了，哭着求爸妈也得不到医药费，我就去给自己改了名字，从「招娣」到「亚男」。”
简简单单两个名字，乔泽川听懂了背后的故事。
尽管在这个社会上不少见，却也相当不容易。
乔泽川给她倒茶，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很多人在背后说我蛮横霸道、不择手段，可我如果不这么做没办法爬到现在的位置。
也因此我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不是您过来入职，我大概马上要被老外干掉，给他的姘头腾位置。”
乔泽川没有追问Joseph的风流韵事，虽然他听出来她想暗示什么。
他平静品茶的间隙认真观察这个女人，可能是妆容太浓厚、也可能是打了不少美容针，能判断心理活动的微表情并不多。
他想多问点东西深挖她：“你的伤后来好了吗？”
“后来在市场销售部挣到了钱，做了激光，效果好得不得了。
我想说的是，我是个没有后台的人，轻贱的草根生命力一般都特别顽强。
如果您愿意带我，我一定能帮到您。”
眼前的女人，和江湖传言的一样，抢生意时手段狠辣，利用美艳的外表得到过很多资源。
但她不在乎别人的非议、赞美或者讽刺，只谈结果。
没有人的坚强是与生俱来的。
乔泽川几分钟前曾想给出这样的安慰，但几分钟后收回了这个想法。
他配合地以茶代酒敬上一杯：“这杯茶，是我们互相信任的开端。”
乔泽川不爱演戏，在凶险的地方却没法不演。
今夜就出现一个对手，挖心掏肺地讲动人故事，情节到位了眼睛里却看不出入戏，略显拙劣。
配合这样假惺惺的演员，比逛了三个小时酒店更令人疲惫。
他忽然想起来周方圆也曾在喝了酒之后像Jessica一样对自己袒露过脆弱。
只不过时过境迁，不仅是环境变了，此刻他们的身份也变了。
好在，至少又相遇了。
这些年来大部分时间他习惯对外表现得没有攻击性，因此会有人很愿意同他这样安全的对象倾诉心事，然而感受却完全不同。
周方圆是一个对自己的美貌和魅力从来都没有清楚认知的女人，她对自己偶然放纵的坦诚没有目的性；但Jessica不一样，她太自信了，自以为自己在强势中露出来一丝示弱，就能拿捏所有的男人。
有这样的对比，他更想周方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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