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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走到近处，一眼尖的捕快倒是认出了他，喊了一句：“陶大人。”
原来此人是这凤州新上任的县令——陶勉。
这下，方才还咄咄逼人的捕快们立刻变了脸色，个个站得笔直，纷纷拱手行礼，脸上的轻蔑此时倒是消失得干干净净。
陶勉大步走近，声音温润：“继续说啊，我倒是想听听，谁要把这案子结了。”
此时倒是无人答话了。
陶勉目光一转，落在李长曳身上：“想必这就是那位李班头？”
他早听说过凤州有个屡破大案的女捕快，本以为是个满面风霜的老江湖，结果一看，竟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他内心轻叹一声。
凭她这样的身份和年纪，能在凤州站稳脚跟，想必也没少吃苦。
李长曳微微一怔，与他目光相接，随即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语气平静：“见过陶大人。”
陶勉点点头，随意摆了摆手上的折扇：“李班头既然不想草草结案，那可有什么线索？”
李长曳不慌不忙，指了指方才裹尸用的被面。
她轻轻捏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碎片：“这片金箔，是在裹着死者的平安被面中发现的。
我怀疑，这或许是案件的关键。”
“金箔？”
一名捕快凑上前，低头看了一眼，嗤笑道，“就这么一点，能值几个钱？哪能跟命案扯上关系？”
此话一出，陶勉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看向那捕快。
“值不值钱，要看它在哪里出现，以及谁用过它。”
他抬眸，目光如炬，“李班头继续说。”
李长曳微微颔首，目光凌厉地扫过那些讥笑的衙役，沉声道：“金箔的价值不在大小，而在它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种工艺，寻常人家用不起，更何况是缝在平安被面的暗层里，显然有人刻意隐藏。”
陶勉听到此处，修长的手指轻触那片金箔，眉头微蹙：“若这东西与张齐的死有关，那樵夫和马贩子呢？他们身上，可有类似的线索？”
“目前没有。”
李长曳回答得干脆，“但可以确定，张齐的死绝不是普通的抢劫杀人，恐怕与之前那两人脱不了干系。”
陶勉点点头，轻敲折扇：“那这被面，又是哪来的？”
“据死者母亲张大娘的说法，她是在城郊破庙的摊贩处买的。
我已经派人去查看了。”
李长曳迅速回答道。
陶勉点点头，心里暗道，这女捕快果然雷厉风行，短短不到几个时辰，把事情安排得井然有序，倒还是有几分可用之处。
想到这，他轻轻敲了敲折扇，扫了一眼那些缩着脖子的捕快，说道：“李班头已查明此线索，这案子非草率能了，诸位，可还有异议？”
几名捕快对视一眼，哪还敢吭声。
陶勉收起笑意，折扇一敲手心，声音低沉却有力：“记住，衙门无能，百姓买单。
今天之后，我不想再听到草草结案这四个字。”
捕快们瞬间噤若寒蝉，一个个低头拱手，连连应诺：“是，大人。”
李长曳缓缓舒了一口气，握着佩剑的手微微放松，却仍旧保持几分警觉。
她微微颔首，与其他人一道，对陶勉行了一礼。
等李长曳忙完河边的事，回到县衙，天色早已黑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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