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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主子已派人去查了。”
黎沅竖起耳朵想再听这两人会说些什么,便又听见杨顺义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小东西,你太厉害了。”
紧接着,房内再度响起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这两人就这么折腾了整整大半夜,终于在天色破晓之前离开了。
黎沅根本不敢看梧栖的表情,只匆匆说道:“他们走了,我们下去吧。”
梧栖一把抓起她的手,飞身跃下屋檐,可刚一落地,便像触碰到了什么滚烫的物件,忙不迭地将黎沅的手松开。
气氛沉闷得近乎压抑,黎沅为了打破这尴尬,没话找话:“你的伤好些了吗?本来我有药粉的,还被你扔了。”
“无碍。”
黎沅哪能信他这话,之前流血那般严重,这一路又跑又跳,怎么可能没事。
“我进屋找找,看看屋子里有什么药没?”
她抬手推开房门,刹那间,一股浓郁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那香味浓郁得有些发苦。
黎沅被这香晕得怔了一下,立在门口,梧栖猛地一把扯住她胳膊,将她拽出门外。
“别闻!”
梧栖用衣袖捂着鼻子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黎沅瞬间回过神来,这屋内焚烧的,恐怕是催情的香。
她忙不迭抬手紧紧捂住口鼻,可即便如此,那股已然钻进鼻息的香气,还是让她一阵作呕。
等到黎沅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抬眼便瞧见梧栖斜靠在院子里的柳树下,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他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晕过去了?
黎沅快步走过去,抬手轻轻触上梧栖胸膛之前流血的地方,指尖摩挲,她摸到夜行衣的布料因干涸的血迹,已经凝结成了一块硬块。
奇怪,若是平常,以梧栖的警觉,早就反手抓住她的手了,可此刻他却毫无反应。
难不成真的晕过去了?
这么想着,黎沅顾不上许多,双手轻轻划开他的衣领,小心翼翼地扒开他胸前的衣服。
梧栖的胸口有一道食指长短的刀痕,四周血迹已然凝固,看起来是刚伤的,在那道新伤的旁边,还有两道颜色稍深些的刀痕,已经开始结痂。
黎沅心里一算,这两道旧伤,应该是长公主生辰宴上留下的。
看着这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黎沅不禁在心里感叹,裴匀的医术当真是出神入化。
这么重的伤,才不过五天时间,竟然就已经开始结痂愈合了。
只是……
正当黎沅暗自思忖之际,一道清寒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头顶上方传来:“黎小姐,看够了吗?”
黎沅猛地移开手,讪讪解释道:“我……我以为你晕过去了,就想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梧栖神色漠然,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便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一瞬间,黎沅从他眼底捕捉到了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
原来,他只是太累了。
黎沅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那扇打开的房门,实在不敢再踏足屋内半步。
好在这小院偏僻,平日里鲜有人至,折腾了一夜,她也累了,她也靠着树干缓缓坐下,双腿一曲,头往后一仰,也闭上眼睛,稍作休憩。
梧栖醒来时只觉双膝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什么东西,他低头看去,只见黎沅不知何时竟靠在自己腿上睡着了。
一丝不耐悄然爬上梧栖的心头,他扬腿抖了一下,本以为这样便能将她弄醒,可谁能想到,这女人不仅没醒,像是寻到了更舒适的依靠,竟伸出双臂,一把将他的双腿紧紧抱住。
梧栖顿时僵住。
他刚想再次动作,目光却落在黎沅的睡颜上,少女安静地睡着,晨光从枝叶的缝隙间倾洒而下,在她脸上镀上一层淡金色,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她脸颊边,有几根落在了她鲜红的唇上。
他突然响起御花园那一幕,脖颈处闪过一丝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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