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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炉中烟气袅袅，在大殿之中盘绕。
仿佛窗外飒飒秋风吹落黄叶，赏景之人却在室内温酒烹茶，香气的冷调中蕴含着丝丝暖意。
这是常用的四季香中，主西方秋意的西斋雅意香，配方并不复杂，无非是檀香、丁香、甘松等常见香材。
杜若蘅甫一嗅到香气，便心下了然，这些世家贵女，并不是专精制香之人。
宫廷招募香师，也不过是为她们提供一个镀金的所在，必然不会出太难的题目。
只不过，有些人的反应也未免太快了，几乎就是香炉刚被搬出，她们就提笔写上了。
杜若蘅眯了眯眼，没有多言，顾自在纸上写了起来。
写到制备方法时，她笔端一顿。
一般的西斋雅意香前调寒凉，余味温暖，可杜若蘅却嗅出，殿中熏香寒凉有余，暖意不足，虽不明显，可常年在制香房中的经历还是使她发现了端倪。
一个时辰不到，许多人已交上题纸，在耳房中等待。
杜若蘅在纸上落下最后一个字，也走入耳房。
还未进门，就听见她们的谈话声。
“按照香谱，不应该是以玄参酒浸洗么，你怎么写的是白酒？”
“一定是你记错了，我看的香谱就是白酒。”
耳房中，几人正对着方才写下的香谱，林香芸坐在倚上，并未加入她们的交谈，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见杜若蘅进来，林香芸懒懒地掀起眼皮，又移开目光。
杜若蘅不知自己是哪里使得这位高门贵女不顺眼了，她安静坐在另一边。
结果很快出来了。
掌事宫女手中拿着几块玉牌，在其他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进耳房。
她轻咳一声，方才还在低声议论的众人俱都安静下来。
掌事宫女扫视一眼房中众人，便宣布起第一关通过人选。
“林香芸。”
第一个便是林香芸，她毫不意外，施施然走到掌事宫女身前，从她手中接过玉排。
之后又陆续报出其他人的姓名，无一例外地，这些通过的人都是门第较高的贵女。
掌事宫女手中的玉牌慢慢减少，当只剩最后一个玉牌时，她抬起头，与杜若蘅对视，同时报出她的名字。
杜若蘅微笑，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前去，从掌事宫女手中接过玉牌。
耳房中，有人为没能通过第一关而懊恼，有人看着手中玉牌喜笑颜开，还有人余光瞄着杜若蘅，眼中是遮盖不住的诧异。
杜若蘅心内了然。
西斋雅意香，按照标准的香谱，需要先将香料用玄参酒浸洗。
玄参酒能驱除寒气，使香中暖意更盛。
但是方才的香中暖意却稍显淡薄，细细嗅闻，其中也少了一抹玄参所带来的苦味。
所以杜若蘅在制备方法中，写的是以白酒浸洗。
而一些拿到玉牌的贵女，想必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才能快速下笔。
另一些没能拿到玉牌的，想必只是提前知道所考香品的名称，却不知所用之酒已经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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