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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扑向聿战，又回头拉住袁晨曦的手，一手一个，用力往上提，做出“起飞”
的手势。
三人挤在一把伞下走向停车场。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念安蜷在后座听着绘本音频，眼皮渐渐沉重。
前座，袁晨曦望着窗外模糊的街景，忽然开口：“你真的去参加了家暴男性干预小组？”
聿战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每周二晚上七点，城东社区中心。
第一次去的时候，我坐在角落，一句话都说不出。
有个男人讲他打了妻子后跪在楼下三天，只为等她说一句‘你还算个人’……我当时觉得荒唐，可后来才明白，我们都不懂怎么爱。”
他侧头看她一眼：“你说得对，权力不是用来掌控的，而是用来守护的。
可我一直搞反了。”
袁晨曦没有回应，只是将手轻轻覆上车窗，看着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无数未流尽的泪。
回到家，雨势更猛。
念安换好睡衣后执意要把今天的画贴在冰箱上。
画里有三个人影站在屋顶，脚下是汹涌洪水，头顶却有一道彩虹横跨天际。
三人手中牵着一根长长的线，连向空中那只银白色的风筝。
“他说，只要线不断，家就不会沉。”
聿战低声解释。
袁晨曦凝视良久，忽然说：“我想重启‘破茧工坊’的纪录片项目。”
他一怔：“我以为你不想再碰那段记忆。”
“正因为我走出来了，才更有资格讲述它。”
她走向书房，取出一台旧摄像机，“当年逃出来时，这是我唯一带走的东西。
里面还有几段没剪辑的素材??关于庇护所的孩子们，关于那些深夜里互相取暖的女人……也有关于你。”
“我？”
“一段录音。”
她打开抽屉，翻出一枚微型U盘，“是你派人来找我们那天，躲在巷口说的话。
你以为没人听见，但我录下了。”
聿战脸色骤变：“你一直留着？”
“我不确定该不该公开。
但现在我想知道，当你听到过去的自己，你会说什么。”
他沉默许久，最终点头：“放给我听。”
夜晚，客厅灯光调至最暗。
投影仪启动，画面闪烁几下，出现一段黑白影像：年轻的袁晨曦抱着襁褓中的念安，在庇护所门口教孩子们折纸飞机。
镜头微微晃动，显然是偷拍。
接着，录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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