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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歪着脖子拿余光寻梭,遮阳伞中妈脸上尽管冷峻,擦了粉的样子仍旧透出一股细腻和红润。
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水,似乎来了倔劲儿,似乎又像是获得了自由,反正周围也没人打搅,就一边划船一边问:“妈,内晚你跟谁说话来?”
“啥?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
“就我二哥回四儿内晚上。”
柴灵秀见他贼眉鼠眼,不免又板起脸来:“我说你这成天都琢磨啥嘞?”
扭过脸去,半晌才道:“你大了。”
和缓的声音飘荡,与和煦的风贴在一处,脸就不再板实了:“妈陪不了你一辈子。”
夏天的日头已见活跃,在偶尔海风的吹拂下,蹂杂了一股淡腥,更多的则是甜的、生动的、鲜活的,肉香四溢——来自于身前的这个女人——应该称之为妈的女人。
书香不知她为啥要那样说,心里莫名,戚戚落落,低下头来嗫嚅起来:“我不该惹你,不该让你生气。”
昨儿晚上乃至整个清晨太过于放肆了,整个过程完全和想象中的情况脱轨,有那么瞬间他甚至想一刀砍了自己的狗鸡。
“男子汉的心应该跟这水、跟这天一样,清澈透亮宽广。”
伞从柴灵秀的手上拿下来,“看着妈,你觉得妈说得有没有道理?”
“可”
只说了一个字,在陷入那片瓦蓝色深邃的湖水中时,书香竟有些自惭形秽。
他低下头,讷讷地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柴灵秀脚上穿着双白色旅游鞋,脚踝透着一抹红——今年是她的本命年。
“你妈会吃了你?”
这话听起来让他觉得心里特没底,变成哑巴时连船都随波逐流起来。
“世界很大”
,“不要贬低自己,也不要瞧不起任何人,更不能胡乱瞎猜忌。”
“抬头做人,低头做事……妈怎么跟你说的?”
不知不觉中,船已行至洞桥。
柳绿桃红的人群行走在钢索之上,水天一色之下看起来紧紧绷绷。
而桥的对面——广域的水面上,荷田随风飘曳,黑不拉几的鸟儿倏地一飞而起,带着一股股垂涎似的水像是要把洞桥给顶起来,悠悠潺潺地几能听到人群中的鸟鸣,糟乱得令人头皮发麻。
浮现在眼前的红触目惊心,它在散发着腐朽、霉气的船底来回跳跃,唯独白色始终贯穿,清晰明朗而耀眼。
“背后骂妈的人多着呢,还都计较?累不累?”
纸伞中那荷叶下的秋波随风流转,声音空灵宛若山鹂出谷,却又带有一股浑不在意之色,而紧随其后,她轻启朱唇又悠悠念唱起来:“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世界真的很大呦。”
回声迭起,在书香的心底颤巍起来。
然而这个点儿的园子里确实无比热闹,此处彼处,黄皮肤的人群里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肤色白皙却粗糙的外国友人,他们手里拿着相机,穿着印有各色涂鸦的短衫、短裤、高腰鹿皮鞋,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
“愁愁愁,下巴都耷拉到船板子上了。”
柴灵秀使唤着儿子把船头调转,这猛然间的调笑倒吓了杨书香一跳。
他直搓起后脖颈,好一会儿才适应,见她心情舒展,这才也跟着呵呵出声:“妈,如果我跟我爸一同掉水里,你会先救谁?”
沿途风景尽收眼底,船靠岸边时,也几近晌午了。
被约好了要去老乡家里吃饭,看着人群匆匆聚聚的步子,柴灵秀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摊儿——瓜子不饱是人心——卖多卖少意思一下。
书香正有此意——心底里早就盘算开了,该给谁买个梳子,又该给谁买个发卡,多少是份心意——正朝着对面走去,丁孝昆便在人群中晃了出来。
“要说不信命吧,有些东西确实解释不清。”
从橱柜里拿香油瓶子时,不免因其和盛酒的瓶子一样,让李萍又慨叹了起来,“听说小二结婚内晚徐疯子来过?你说秀琴是不是该算算?”
同是女人,对秀琴这个老实孩子的境遇她总是持以一份同情和关切,“应该得找人给算算,要不让人给看看坟头不也成吗!”
老伴儿的心思杨庭松岂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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