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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未来,那些如雨后春笋冒出的革新者至少经过一个世纪才能摧毁她的未来,如果历史书没有记载我们,那作为这座城市的沉淀物消散云烟也不失为一种幸运不是吗。”
女人没理会他,示意他把大衣和用具脱下来,他乖乖照做。
“麻烦你了,今晚想吃什么。”
“早点回来就行。”
“我尽量。”
语闭,两人分别,拖在身后的影子忽长忽短,好似剩余的时间与命运。
世界安静下来只消十分钟。
晨风中,远处,天边浮泛白昼,大同小异的人们陆陆续续起了床,年轻或不年轻的,老去的或准备老掉的,抱着相差无几的目的的沧海一粟在芸芸间兜兜转转,为新一天精打细算。
风在这时是温润的,因为太阳还来不及将它变得烫人。
男人闲散流畅地找到教堂,拐过街角便远远望见门口等待的柯德勒神父。
注意到他的披着神使外壳的淫秽之人笑盈盈朝这边招手,标记过无数人的嘴中吐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话语,他大概是在为他祈福,希望这个彬彬有礼的刽子手能够活过一个世纪,或死后可以上天堂。
“孩子,你差点迟到了。
不过没关系,主会原谅你的。”
他笑着如此说道,男人回以微笑。
应他引领走进教堂:辉煌的堂内两侧点满蜡烛,水晶吊灯发散金色光芒,阳光穿透琉璃倾洒绮丽绚烂诗唱班预备开始,祷告的长椅坐满了人,流光溢彩的诗与斑驳的清波低吟浅唱,随风伴蝉鸣流淌环绕,十字架圣洁的光辉平等的洒落在教士与教徒们身上,所有人端坐、庄重、严肃,一双双目光如等待的花朵绿叶,一分钟后含苞绽放。
因为是个人请求,他并没有坐在堂椅上一同祷告的资格,神父的破例允许已是最高敬意。
男人遵从神父要求来到告解室通过木窗的透射的碎隙注视弥撒的整个过程——教皇来了,进堂咏开始咏唱,所有人肃穆,虔诚的目光簇拥一步步走向中央的门徒继人,待到这个过程完毕,之后的礼式排列整齐,紧凑的不留一丝缝隙。
男人淡漠的注视着全部,他感觉有点无聊:他像喜爱他的养母喜爱这座城市,对清晨五点从窗台飘出的大提琴舒心,因每日不规定的有趣行程而乐意保持良好的个人习惯,为每日傍晚妓院中的身下夜鸟爆发优美婉转的叫声神魂颠倒,熟识们还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替自己解闷消磨空闲。
他的思绪不知不觉漂流到五湖四海。
可突如其来的错觉般的鬼魅魔音又叫他猛地一回神,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能窥见的只有其中的真诚:对男人而言,这是一些无聊且难懂的话,是在一个莫须有形象上寻求幻想。
橘色的晨曦使他能透过布帘看见她隐约的轮廓,那是一个身段婀娜的女人,饱满硕果浑圆挺拔,纤细腰肢如柳条柔软,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头上罩着的帷幔无法彻底遮住如流光倾泻的长发,她的声音很动听,透露着普度众生的悲悯,净化人生理与心理的业障,圣洁、不可承受之重,仿佛具有夺人心魄的魔力让他有点神往好奇的头颅止不住往前探。
这时外边人群忽然爆出巨大轰鸣将空洞的思考拉回现实,同一时刻她的祷告停止了,所有声音归于沉寂。
愣愣回过神来,脑神经对彼时的发生抽搐,他心有余悸的拭去额头冷汗,深吸口气平复情绪静待弥撒散场——时间从未如此漫长,半小时胜过半个世纪。
男人从告解室走出,长椅上等待许久的柯德勒神父笑脸相迎,他饶有兴趣的问他怎么待那么长时间,是因为害怕主的惩罚还是别的原因。
被问到的那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那里面怎么还有个修女。”
神父疑惑了一下:“哦…阿波尼亚修女又在告解室祈祷了。”
“这个修女不受你们管控?”
他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只是她有点…奇特,一种魅力,容易感染到别人令受感染者陷入无尽的失心疯中,所以我和教皇经过商量只允许她在别的时间独自祷告。”
“魅力……”
喃喃低语,某些东西在脑中浮现,串联起来:“您见过她的模样吗?”
“没有,她始终身着黑袍面戴黑纱所以没人见过她的模样。
作为外来的修女所以我们只接济了她,对她的难言之隐并不关心,当然她主动寻求帮助我们会施以援手,因为我没见过比她更虔诚伟大的修女了,她的信仰甚至能与主教相媲美。”
闻言的男人眉头一挑:“她不属于这里?”
“准确说,她不属于任何人,没人知道她是哪里的流亡者,收养许多孩子清苦的活在断瓦残垣的修道院里。”
“那个修道院教会没修缮?”
“那个的祂早已与这个时代脱节,况且位置实在偏远,修缮的费用能再建一座教堂了。”
“……她还真舍得让孩子住那破地儿。”
神父回以一声冷笑,他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便说:“你可以自己过去看看顺便送点礼物,荒凉的北区大街向东三英里便是,树木茂盛,鸟雀欢唱,虽然她大概率不会收。”
男人扬起笑容,揶揄道:“是信教的人太多了吗,您不在意她改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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