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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金缝裂在茉莉香里
季宴是在陶窑烘透的第二周出现的。
那天齐铭磊正和庄雨眠在老巷揉陶泥——他学着庄雨眠的样子,把陶泥放在掌心揉,揉得软乎乎的,准备印两个并排的手印。
庄雨眠的手覆在他的手上教他揉,指尖暖得像春天的风,她的梨涡在笑时陷得很深:“要揉得匀,泥里不能有气泡,不然烧的时候会裂。”
手机就是这时候响的,是沈言打来的,语气急慌慌的:“齐铭磊你赶紧回趟设计院!
结构部来了个新顾问,叫季宴,说是庄雨眠妈以前的学生,现在……现在正拿着庄雨眠的马克杯看呢!”
齐铭磊捏着陶泥的手猛地一紧,泥块在掌心捏出几道深痕,凉得像冰。
庄雨眠的手顿了顿,指尖沾着的泥蹭在他手背上,也凉了下去。
“季宴……”
她声音很轻,像怕惊动了窑里的余温,“我妈以前总提他,说他是最会烧瓷的学生,揉泥揉得比谁都匀,后来去国外学陶艺了,很多年没消息了。”
两人赶回设计院时,正看见季宴站在茶水间门口。
他穿件浅灰西装,腕间戴块银表,表链是细银链的,在光下闪得晃眼。
他手里捏着那只淡蓝马克杯,指腹蹭过杯口的金缮缝,眼里带着点笑,却没什么温度,像在看件旧物件。
庄雨眠站在他旁边,白衬衫的袖口沾着点陶泥,显得有些局促,背包上的帆布碎布轻轻抖着。
“雨眠。”
季宴转身时,银表在光下又闪了闪,他把杯子往桌上放时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了,“这杯子还是老样子,你妈当年烧时,我就在旁边递柴呢。
金粉是我帮她描的,她总说我描的茉莉比她画的好看。”
庄雨眠没接话,只是往齐铭磊身边靠了靠,背包上的帆布碎布蹭过他的胳膊,比上次在老巷时抖得更厉害。
“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还有陶窑。”
季宴拍了拍庄雨眠的肩,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很多次,“你妈走前跟我通电话,说让我回来帮你看看陶窑,别让你烧裂了杯子。
晚上我请你吃饭,讲讲你妈当年没说完的烧瓷法子——她总说要教你‘窑变’,说那是烧瓷的诀窍。”
他说这话时,眼睛没看庄雨眠,却瞟了眼桌上的马克杯,像在宣示什么。
那天晚上庄雨眠没回齐铭磊的消息。
他蹲在老巷的茉莉树下抽烟,烟蒂扔了一地,每根都没抽完就掐了。
陶窑的烟早就散了,巷子里只剩茉莉的冷香,飘在风里,像谁在哭。
他摸出手机想给庄雨眠发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只打出“早点睡”
三个字,又删掉了——他有什么资格管她?
后来季宴来得越来越勤。
有时是在茶水间“偶遇”
庄雨眠,手里提着盒南城老糖坊的茉莉糖,说是“给雨眠补补”
;有时是开车送庄雨眠回老巷,车停在巷口,是辆黑色的轿车,车灯照在茉莉树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季宴下车时会绕到副驾开门,动作绅士得刺眼。
沈言私下跟齐铭磊说:“我看季宴对庄雨眠有意思,上周还去周师傅那儿问陶窑的事,说要陪庄雨眠烧杯子呢。
周师傅说季宴揉泥的手艺比庄雨眠妈还厉害,当年就是他帮着盘的陶窑。”
齐铭磊没接话。
他开始躲着庄雨眠,加班时又缩回了消防通道,只是烟抽得更凶了,有时抽得胸口疼,才想起医生说“别抽这么多”
。
有次庄雨眠在通道口堵他,手里捏着块新揉的陶泥,上面印着两个并排的手印——一个是她的,小而软;一个空着,尺寸正好能放进他的手。
陶泥还温着,是刚从老巷带来的。
“你怎么总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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