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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是听说过清平县大码头的,毕竟半个县城都靠这个码头养活吃喝呢,之所以清平县与河东其他县城不同,经济繁荣全托了能有这个大运河,夏秋两季人来客往,船行舟过,这就是客流量啊。
码头离县城不远,根据河流有两个地方,大码头距离远,小码头只三十里路,是为了当初给皇庄送东西特意通的河道,那些小船也过得来,走水路一径到酒楼边休整谈生意,可比苦哈哈在运河边等候方便。
只是那路虽然是官道,李妈妈还是有些不大放心,从未带几人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更何况她亲女儿也去哩,这一次得知六巧说带她们挤马车,李妈妈便拍准道,“我们家出四个人,自己雇辆车坐,不用和别家去挤。”
这次路途遥远,李妈妈就把金盏撇了,派上安全感十足的刘妈和鲁婶两人跟车。
一瞧见刘妈,玉娘心里就安稳了,不是她说句不好听的,刘妈那身子骨,一个人能单挑打赢陶老爷一伙人。
只是防护工作要做足,不能只指靠别人。
这次玉娘干脆做了两个红布荷包,略小些的系在福娘腰里,叮嘱她道:“要是那个陶叔谦对你动手动脚,你就只管拿这个砸他,万事有妈呢。”
“我可不敢,”
福娘捧着这个荷包直笑,“我怕把玉皇老爷再给招来。”
“我这是做好事,玉皇老爷在天上也得谢我呢,你瞧瞧,帮他招了多少信徒。”
玉娘扬起下巴丝毫不心虚,转而又道,“你可别把我这事儿往外传啊。”
“为什么?我听小七说温举人待他这个孙女可好了,你帮了他们大忙,保准是会送一份大礼的,你不是急缺钱么。”
福娘疑惑道,“像这样有身份的读书人家,自然知道报恩的道理,谢礼肯定能有好些,只怕几十两上百两都有可能,那可是差点救了一条命啊。”
“百两银子,亏你也想敢想,哪就能拿出这么多来,你也说了,是差点。”
玉娘可没这么大的期望,武松打虎能救多少人,那也才五十两呢,还是商户们集体凑的。
她之所以不愿意承认,主要是怕人报复,那个逃走的温举人家仆温忠,可至今还没被抓到,要是他得知是自己坏了事,谁能赌他会不会回来报复。
“这也是,”
福娘憋着气恨恨,“亏得县衙里这些老爷们个个拿着俸禄吃着皇粮,结果呢,抓个人都三四个月过去了也不见踪影,就是那拐子也还关在县衙大牢里,说是要等到秋天才问斩,白让她多活了那几个月去。”
抓人哪有这么容易,玉娘也无可奈何,这年头又没有摄像头,衙门里只请了一个画师过来描像,那画师技艺平平,素日只是画山水花鸟的,这会子强画人,且只靠别人口述来画,与真人相差不知远到哪里去了,拿着这么个东西抓捕,还是去外县,真就跟大海里捞针似的难。
索性玉娘当初救人也不是为了银钱来的,她就当那玉皇庙老道说的,给自己积德得了,现在没了报酬也不心疼,自己晚上睡的香就成。
只是这回吸取了点经验教训,给自己做的石头荷包布料没用太好,这玩意丢出去了难捡回来,一次性用品,用太好的布料,玉娘有些舍不得。
好吧,在这里,玉娘承认了李妈妈的说法有些道理,她的抠门一定是遗传李妈妈的,这是李家家传,绝对不是她的本性,绝对。
生意
过几日,陶老爷便差遣手底下的小厮过来送了消息,定下了具体时日,李妈妈便亲自去十街外雇了一辆蓝布马车,指着那赶车的老车夫对几人介绍道:“这是老牛,你们只管这样叫他,我是信得过他的,要是遇到什么事,你们只管招呼一声。”
听李妈妈这话里的意思,之前像是和他有过几年交情,不然也不敢这么交付。
福娘却对此人没有印象,她小时候不是跟着李妈妈就是跟着大姐,再不然就是关在房里,没怎么见过外人,对幼时的记忆也不多。
没有详细信息,但至少有个熟人跟着,玉娘便安心了许多。
能过李妈妈这双眼睛的,就跟盖了个安全猪肉检查章一样,是值得李家人信赖产品。
马车同轿子不同,轿子是人力,马车是马力,人抬着轿子不过一会儿就要歇着,因此走不了多远。
马车却大不相同,坐上去能一直往前走个把时辰,一直等到了目的地也不带停的。
外头官道又不像县城里边那样齐整,虽说是按着官律有人看管,半年一修,可谁能这么遵纪守法,白白的出力不讨好。
因此自建好后就荒废了许多年,有些地方已经坑洼不平,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又没个减震功能,把玉娘和福娘两人坐的晃晃悠悠,浑身难受。
听见到了地方,忙不迭下车来,玉娘站定了脚抬眼一望,果然见一间好宽阔大气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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