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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钦辞的想法终究没能付诸行动。
他清晰感受着贴在自己唇瓣的温度似热茶滚烫,喷洒脸颊的呼吸如夏风燥热,后知后觉,总算意识到不对劲。
宁扶疏惧寒,仲秋时节尚且手脚冰凉,而今入了冬,皮肤哪可能这般烫。
顾钦辞当即大步冲进内殿,将熟睡的人安放在床榻上。
又伸出手背去贴触她的额头,果不其然,烫得吓人。
想起自己在府门前跟齐渡较劲良久,害宁扶疏凭白吹了半天冷风,心底蓦地涌起一阵烦躁。
“府医呢?”
他拔声朝外喊,“府医怎么还没来?!”
老府医提着药箱子气喘吁吁小跑进殿中,被他这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吼声吓得颤了个哆嗦。
顾钦辞见状,冲着他又是一顿急声催促:“愣着干嘛?诊脉开药,施针驱寒,还需要本侯教你吗?”
老府医片刻不敢耽搁,连忙跪到榻前,挽起袖子便欲探贵人脉象。
可他手臂将将抬起来,就被一道巨大蛮力拦截在半空,腕骨拿捏在熙平侯掌中,桎梏着动弹不得。
府医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招惹到这位祖宗了。
他颤颤巍巍启唇:“侯爷,还有何吩咐?”
顾钦辞目色不善,但没说话,从榻边木柜上扯了一方丝帕掸开,平铺盖在宁扶疏腕部,这才松开了府医的手。
经大夫诊断,确定是夜间受凉引发的风寒发热,再加上长公主近些时日操劳过度,昨晚又受了些刺激,一时体力耗尽晕厥难醒,只需喝两贴驱寒的药即可,同时搭配安神汤服用。
这烧退下去,身子自然恢复如常。
长公主从来就不算体质健朗的,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生病了。
院中下人该烧水的烧水,该煎药的煎药,该煮羹汤的煮羹汤,在琅云的安排下有条不紊。
这样一来,反倒显得顾钦辞很多余。
偌大寝殿内,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脊梁骨挺直地坐在床榻边。
知道的当他是驸马侍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座道观里腾来府里攒福辟邪的门神,大半天也不见得说句话。
直到一个小婢女端了药过来,她是专门负责给长公主煎药的人。
循着规矩,先取银针蘸取一滴药汁验毒,长针不变色,继而自己再喝一小口,在旁等待须臾,确保汤药无毒才低头奉上。
给长公主喂药素来是琅云姑娘或琳絮姑娘的活计,她小小外院婢女不敢沾染毫分,此时亦是琅云伸手来接。
孰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琅云就要拿住药碗的手指忽而捞了个空。
转眼的工夫,那碗已经到了驸马手里。
这位爷待自家殿下一向不上心,且二人关系是满金陵城家喻户晓的势如水火、离心离德。
琅云生怕他蛮狠掰开殿下微闭的唇,直接把苦药往人嘴里倒,下意识想要阻拦。
然而第一个音节还没来得及溜出喉嗓,只见顾驸马抓了个软枕垫在长公主颈后,让昏睡的人稍稍坐起来些许。
他舀药只盛调羹容量的一半,将其吹至既不过分烫嘴又不过分冰凉,恰好适宜的温度,极尽耐心细致。
男人惯常仗剑握弓的分明指节之间,不和谐地夹着一块樱粉色绢帕,稍有药汁从宁扶疏嘴角流下来,他便立马擦拭干净。
就这般,一点点喂尽整碗药。
愣把琅云看直了眼,这病得究竟是长公主?还是顾驸马?分明半年多以前在玄清观,自己苦口婆心劝了这位爷大半天,才勉强劝动他为殿下侍疾,且那不情不愿四个字就跟明晃晃写在脑门上似的,和现下的差别,未免太大。
正走着神,顾钦辞朝她瞥来淡淡目光:“殿下额上的帕子该换了。”
琅云懊恼自己疏忽职守,福了福身子,立即换了块新的湿毛巾过去。
又一次在半道被顾钦辞截胡。
无妨,她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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