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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歹也是个习武的，静步练得也不差，能做到轻功急上急下，头上的铃铛不响一声。
小时候爹爹告诉她，“与人相斗，保命要紧”
，逃跑也要有讲究，神不知鬼不觉最好，于是给她头上绑上小铃铛，只要能做到铃铛不响无声无息，那就是算是练成了。
搞不懂自己在什么地方露了破绽。
沈慈危被她这蠢问题听笑了，心情不错给她答疑，“我之前说过你身上草药香，三丈之外就会让人发现，你难道一直没发觉。”
万俟瑶皱紧眉头左右嗅了下自己身上，哪来的味道，活了十六年从没人跟她说过自己身上的药味很重啊，虽然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吃娘亲配的各种保命药丸，但也不至于被腌入味吧。
疑惑之下，她觉得沈慈危的话未免太夸张。
不服气的贬损一句，“哼，就你鼻子最灵。”
沈慈危也不生气，她说得不无道理，失了双眼，他的鼻子的确更有用了，不仅是嗅觉，听觉和触觉也是，这些感官的提升让他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只是他很少用嗅觉去分辨出具体的一个人，过去他身边不乏用得起稀有独特香粉的姑娘，但他不喜那些气味，自然也不会靠一种气味去记忆一个人，而万俟瑶身上的味道，是特别的，从未闻过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所以他记得。
发现自己思绪被扯远了，立马收回，道：“出来找我有事？”
万俟瑶寻思，看样子他没生气，是历伯伯想多了，便没多提刚才的事，“我来是想给你商量一下明天的事。”
两人并肩往回走，她将绑在发尾的粉色发带拆下来，解开的动作让绕在三股辫上的铃铛发出轻灵声响，数颗黄银色小铃铛错落的用一根粉色细线串起来，中间还穿着米粒大小珍珠，显得少女娇俏又灵动。
她将发带递给沈慈危，道：“给你，明天把这个系我们俩手上，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把你弄丢。”
“哦，对了，我还带了个面具回来，明天你带上。”
沈慈危一言不发，就听她叭叭。
他不说话万俟瑶就当他听进去了，回到破庙中，她跳过破庙门槛，兴致冲冲的将面具递给他，“这个给你，你戴上试试。”
这面具是从吕大人手里讨来的，还挺精巧，沈慈危拿过面具，用手触摸面具的纹路，感受它的形状，道：“这是什么样式。”
万俟瑶歪着头看了又看说不上来，既像人脸又有禽兽的特征，那神态的勾勒和颜色的运用，加之面具中间金色那一笔，显得危险而神圣，像是邪教里供奉的某种神明。
随口一说：“像个大魔头。”
他嘴角噙着笑，倒是和他般配。
黑夜笼罩困意袭来，药药打了个哈欠，耷着眼皮，道：“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得起个大早去衙门。”
*
有人揭榜的消息昨日便已在城内传开，衙门外密密麻麻围满了人，等着跟官府一起去惠通河看热闹，顺便一睹高人风采。
万俟瑶带着沈慈危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二人手腕上系着条粉色发带，她回头观察沈慈危，带着面具，头一次见他束起高扎发，额前自然的垂着几缕碎发，没了先前的颓丧倒恢复了几分少年气。
“哎哟！”
光顾着看后面，人堆里哪来的一只脚不慎将她绊倒，害她当场“扑通”
跪地，小铃铛也跟着急促作响，一只手臂还被发带扯着悬在空中，她顺着发带抬头望向身侧笔直屹立在的沈慈危，紧紧咬住嘴唇安慰自己，反正他也看不见，应该不会嘲笑她吧。
周围人见此大礼，纷纷往后退了一步，留出三尺距离腾出一个圈把两人围起来，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二人，台基上等待已久的捕快注意到二人，他昨日见过万俟瑶，招手下了台阶，招呼道：“药姑娘，终于等道你了。”
在众人的避让开辟出一条通道让他来到万俟瑶身边。
万俟瑶拳头握紧无地自容，心想：“昨天怎么不给自己也准备张面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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