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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晓捂着被打了的脸,她实在接受不了这个小时候自己可以捏在手里玩的顾芷涵,竟然可以这样对自己,这实在太打击她的骄傲和自尊。
陈晓晓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憋着气,她狂奔回卧室,一脚踢开门。
进入卧室,心里的郁闷,太过庞大,她重重地倒在床上,想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是越想越气,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
像疯子般,扯着床被扔地上,用力地踢桌子,踢椅子,踢一切可踢的东西。
她的半生悲剧一个世纪悲痛的诉说,难以修复残破的废墟,过往的青春年华消逝在时间的世界里,我心冰冷依然,我感觉不到抚面的风,轻拭我眼角的泪,你的沉默追逐我悲苦的时光,你柔情地替我的命运哭泣,你那多情的泪水褪色了我青春的红颜。
——逆风之涵顾芷涵从床底下拿出药箱,她拿着药水,小心翼翼地往林若梅的伤口抹着。
林若梅脱下衣服背对着顾芷涵,她无声地低下头去,肩头剧烈地抖动起来,满头的秀发披散开来,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
顾芷涵拿着发圈绑住她的头发,浅浅安慰着:“会过去的,一切会很好的,没事的,如果被欺负找我来,我能给你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我从未跟别人说过,但是今天请你做我的倾听者,可以吗?”
她的要求让顾芷涵不忍拒绝,眼睛眨了一下,安静地听。
林若梅开始讲述她的故事:“顾芷涵,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是被欺负到大,我的亲生父母因为我听障还有智力的问题就把我扔了,要不是我的养父母抚养我,我可能现在不在学校,我很痛恨父母,生我却不养我,不教育我,哥哥也不爱我,他讨厌我恨不得我不存在这个世界,很可笑的是我和哥哥居然在同一个学校,现在亲生父母找来我的养父母要回我,要回后还是对我不好,还不如养父母,虽然很啰嗦有时候我会烦他们但起码他们对我的爱是真。”
她双手捂着面颊,压抑地痛哭:“如果要区别家庭的经济,那我用富裕和贫穷来区别,富裕的亲生父母和贫穷的养父母,富裕的他们我想买一个喜欢的,他们不会给买,还会骂我不懂事,贫穷的他们我想要的他们即使卖掉东西也要尽量都给我最好的。
富裕的他们,有哥哥有妹妹,我就像个外人,坐不是,站不是,什么都是错,有好吃的也不会留给我,贫穷的他们把好吃的都留给我,自己也不舍得吃,平时钱不舍得花,因为我就舍得花,我和他们在一起就是一家人,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我不是他们的女儿呢?”
“在学校所有人嘲笑我有六个脚趾,笑我手的食指指尖无法伸直,身体的残缺被他们看作怪物,骂我弱智,天天欺负我,取笑我,我连发脾气都要在一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才发泄情绪,很多事情我是不知道,但有些事情就算再笨再傻我也能知道谁对我最好,谁对我最坏。”
顾芷涵起身来拿着一张纸给林若梅。
林若梅抽纸擦鼻涕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学习不好,怎么学还是不懂,我甚至没有得到过奖状,我不像你年年得奖状,学习这么好,懂得反抗他们的欺负,我有时候很羡慕你,顾芷涵,我连喜欢一个人都要被讥讽,嘲笑,我记得在教室那一天,我痴痴地看着李若风,只是觉得他帅,好看,可是却被同学们取笑,被当做攻击的对象,李若风用恶心的眼神对着我,叫我滚的时候,我觉得也许我不是很喜欢他,所以他叫我滚,我没感觉,因为我弱智呀!”
林若梅自嘲的笑了。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但是我无法深感身受,我没有经历过,但我能懂你。”
顾芷涵眼睛忽然模糊了,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她帮林若梅穿上衣服,走到她面前继续涂着她脸上的伤口。
不一会儿涂完了。
顾芷涵拿着纸帮林若梅擦干泪痕。
不知想到什么事情,林若梅笑了,笑着笑着便开始哽咽起来,放声大哭,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淌,她慢慢地靠在顾芷涵的肩膀上:“可以抱我吗?”
顾芷涵抱了林若梅,在她背后轻轻地拍着。
她暴打了她以生日为名,无数的祝福,无爱的拥抱,直至那双红鞋,戳破我的伪装,我耳边只听见惊悸的心声,处于那痛苦的愤怒之中,愤恨的墨迹,写满了那页伤痕累累的历史,那些腐朽的记忆都困倦在逐渐腐烂的岁月,变为层层淤浊而渲染,蒙羞的年龄,仿佛在沉痛地吟唱。
——逆风之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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