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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辛悦半信半疑。
程与梵顿了顿,实话实说你袖子露出来了,我看见你手腕上有淤青,其实我当时也并很不确定,我想如果是真的,你应该会来找我,如果是我多想,也就一张名片而已。
原来这样,那你还是很厉害了,我根本没发现。
辛悦喝了口茶。
程与梵没说话,但她能听出这人话里的自嘲。
又过了半会儿,辛悦放下茶杯,神色自然地抬头询问:可以吸烟吗?
可以。
程与梵把烟灰缸推过去。
咔哒一声,腥红的火苗在指尖窜动,辛悦深吸了口,又重重吐出,随着白色烟雾缭绕眼前,她主动说起自己的情况,和电话里的欲言又止完全不同,大概是想通了,来都来了,又有什么好矫情?就像贴着密封条的盒子,没打开的时候自己偷看一眼都害怕,可一旦打开了...就什么都无所谓了,恨不得对着烈日暴晒。
我今年三十六岁,我丈夫陈丰跟我一样大,我们校园恋爱,和普通男女一样,只不过在校庆晚会上彼此多看了一眼,就确立了关系,谈恋爱谈了六年,二十六岁的时候结婚,哦~对了,上个月我们才刚过完纪念日,你知道象牙婚吧?就是结婚十年,也叫锡婚。
程与梵摇了摇头,她对这些不是很了解,最多知道一个金婚银婚,至于什么锡婚、象牙婚,听都没听过。
你不知道也正常,这种浮于表面东西,也没什么非得知道的必要,都是些作秀给外人看而已。
辛悦语气平淡,没有什么情绪,哪怕提到十年纪念日的时候,表情也很冷漠,完全不觉得这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继续接着刚才的话说
他是大学老师,硕士导师兼副教授,一年收入十来万吧,加上平常揽的一些私活,顶多也就二十万出头儿,虽然说不上多好,但在这个年龄层里也还行,但是没我多,我光一个包就顶他半年工资,而且他家里经济负担比较大,我公公有肾病,每个月都要做透析,我婆婆有慢性粒细胞白血病,吃的全是进口抗癌药,能报是能报,但杯水车薪,陈丰的工资不是贴他们家,就是搭医院里,至于我们这小家...也没什么开销,可能是因为没孩子吧,所以教育费上省掉很大一笔。
辛悦又吸了口烟,指尖夹着在烟缸边上弹了弹
其实...陈丰不算坏,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挺阳光的,很爱笑,有他在的地方从来不用担心冷场,他特幽默,一张嘴全是说不完的段子和笑话,一般男的讲笑话,就喜欢荤段子,张口闭口离不了男女那点破事儿,他不同,他从来不讲荤段子,对女生都很尊重,要是有人玩笑开过头了,他还会阻拦....
辛悦说着说着,烟灰掉在裤子上,神色黯淡下来,总算是有了几分来咨询离婚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可能是因为我生不出孩子吧。
程与梵在书里看过一句话,人类年纪越大,繁殖的欲望就越强,三十六岁,八五后,临近不惑之年,基本处在这个年龄段的家庭,不说三胎二胎,至少头胎都该上小学了。
但...就算如此,这也不该成为家暴的理由,程与梵看着辛悦黯淡的神情,她觉得这人是不是又动摇了?
于是,话锋一转,问道:去检查了吗?生不出孩子,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有些夫妻,身体可能都没毛病,但就是怀不上,现在工作压力大,环境污染又严重,吃的东西不是这个超标就是那个超标,总之很多综合原因。
程律师你这是在为我说话吗?谢谢你啊。
辛悦笑了笑,拧灭烟蒂查过了,是我的问题,双侧输卵管堵塞,宫外孕倒是有两次,结婚半年就查出来了,一直在治,算起来也治了七八年,试管都做过好几次,后来...我觉得太受罪了,就不想再治了。
所以他打你?程与梵突然发问。
也不能全是这个原因吧,我说我不想治了,他也是同意的,他说,孩子对他不重要,只有我最重要。
可他还是打你了。
程与梵有些忍不住地开口恕我直言,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你的原谅并不能够让他息事宁人,相反只会成为助纣为虐催化剂。
顿了顿,又问第一次动手什么时候?一共有几次?
前年,圣诞节的时候公司团建,当天我没办法赶回去,他很不高兴,话都没说完,就把我电话挂了,等第二天我回到家,他说我身上有酒味,我当时没有在意,我说我没喝酒,他说我撒谎,然后我就说你鼻子有问题吧,他就打了我一巴掌,那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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